祁愿脸色白到发青。
没有回答柏席赫的话,反而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声音轻软得厉害,“你怎么弄成这样啦?不是很厉害么?真可怜呐。”
柏席赫没在意他的调侃,而是伸手握住少年的手,皱了皱眉,“怎么冷成这样?脖子怎么了?”
祁愿反握住他的手,抿了抿青紫的唇瓣,“柏先生,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这声柏先生叫柏席赫愣了一下,但他不动声色的忽视了,温声问:“什么?”
祁愿闭上沉重的眼皮,把脸贴在alpha的大手上,好暖,他轻轻的请求:“帮我妈妈找到匹配的腺体,可以么?”
柏席赫突然一笑:“我现在会更想听到你关心我的话。”
祁愿微睁开眼,有点讪讪的。
他这时候来,必然带着挟恩以报的意思。
被alpha如此说,祁愿有些尴尬。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柏席赫道:“我早就让人去其他地方进行匹对了。”
祁愿时不时从医院回来,总会无意识泄露几分忧愁,又被刻意粉饰。
柏席赫觉得他这样子实在令人不喜,所以早早就让人去国外或者其他城市寻找腺体源。
祁愿慢悠悠抬眸,原来他早就在帮他了呀?
少年有些疲惫暗沉的眼睛倏然一亮,真心实意的道:“谢谢。”
祁愿从来就知道什么是等价代换。
没人会无条件爱谁,呵护谁。
柏席赫不也从来把他当做玩物一样宠着吗?
所以他就算疼也无所谓,就算别人觉得他心思不正也没关系。
他就是想用这副柔弱的模样趁热打铁,获得帮助。
有了他的承诺,祁愿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冲柏席赫甜甜一笑。
妈妈的腺体有着落了。
可他现在这张青白惨淡的脸,笑起来也属实让人开心不起来,柏席赫盯着他看,“你脸色不好。”
祁愿从善如流的道:“我冷。”
“脖子怎么了?”
“扭到了。”
“宝宝。”
“嗯?”
“上来陪哥哥睡一会。”
祁愿眨了眨眼,有点纠结。
最后在柏席赫说一不二的语气下爬上了床,脖子还很疼,只能侧着睡,面对着alpha。
alpha的手被他枕在下面,结实的手臂一收,把人揽进了怀里。
少年腺体肿得像小笼包,只是被纱布缠着看不出来。
他以为脖子那么疼,自己肯定不那么容易睡着的,可没想到一靠近暖洋洋的热源,没一会就窝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
还真像个小宝宝一样的乖。
暖暖的酒香包裹住少年,奇异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丝毫辛辣刺激的味道,而是暖洋洋的温柔无比。
很快就让祁愿热了起来,同时在酒精的麻痹下,使得他的脖子不再那么地刺痛。
柏席赫脸色却不太好,怀里的人怎么这么冰?
他眉头紧锁。
微微低头,在少年脖子上嗅到了血腥味。
闭了闭眼,信息素开始不可控的剧烈躁动。
alpha自然猜到了什么。
莫名的心脏狠狠一抽。
甚至不可控的暴怒不已。
信息素在激烈的四处碰撞。
唯有少年四周,龙舌兰形成了叠叠层层如棉花一样的能量罩,像一道柔软而坚固的墙,牢牢的护住他。
柏席赫的眸子变得暗红,身上肌肉暴动的鼓起,几股力量在体内对抗,腹部的伤再次裂开。
然而他却一脸平静,好似并不知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略一低头,在beta冷白的脸上亲了亲。
哪怕知道祁愿是出于自愿帮他,但祁愿的意图柏席赫又在清楚不过。
他在示弱,企图用这种方式获得自己的帮助。
柏席赫那颗冷硬的心突然有些愤怒,愤怒之余竟然是可笑的心疼。
这一切说明少年在自己身边确实没有得到该有的尊重,一旦他倒下,谁也不把他当回事,哪怕是少年自己。
“小可怜,这么笨,哥哥有点心疼了怎么办?”
大手抚了抚少年的头顶,指腹抹掉少年额角湿凉的冷汗,喃喃道:“很疼吧?”
少年脸色苍白,长睫压在下眼睑,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娇弱的小脸乖软沉静,呼吸均匀。
像被风雪打湿的花骨朵,脆弱娇嫩,却又颤巍巍的立在霜雪里。
叫人怜惜。
柏席赫盯着少年沉默了很久。
信息素使得病房的警报器持续响起。
江憷等人飞奔赶来,江老不如年轻人跑得快,跟在后面健步如飞却也大气不喘。
然而他们都没敢进入病房,只是通过玻璃罩看了进去,观察alpha的状态。
但几人无一不被愣住。
因为病床上,alpha的状态很平和,平和到让人不敢相信,他的信息素阈值高到警报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