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话,老婆婆倏然转头,有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
温时卿安抚她道:“不必惊慌,我们是九星门的修者。”
老婆婆迟钝地点了点头,试探问:“你、仙君当真能让我重回年少时?”
温时卿笑了笑,手里晃着那盛着半盏茶的茶杯,垂眸答道:“只是容貌又有何不可呢?”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可就算是留住了那年少朱颜,又怎会留得住那飘零的花。
那老婆婆当然是接受了温时卿的谢礼,那姑娘恢复容貌后先回的便是詹家。直至黄昏她才从詹家出来,出来后她不过走了几步路,便倒了黄昏的大街上。
姜有仪和江深见她倒下立马就跑了过去,想救人,却发现人早就凉透了。
温时卿走到两人身旁,安慰道:“本就是已死之人,不必伤怀。”
“?!”两小孩儿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温时卿。
应淮序走到他身旁,接话道:“她应该是有人特意派来的,要把这一切告诉我们。”
也能那怪当年詹家的人都死了,仅剩的一个还让他们找到了。
“白无乾?!”两人道。
温时卿应了一声,淡淡道:“把她葬了吧,葬完早些回去休息。”说罢,温时卿便转身与应淮序一同离开了詹府。几人把人安葬后,也一并回了九星门。
显塬镇被黑夜笼罩,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人出现在詹家的门口。
【作者有话说】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王国维《蝶恋花》
第47章 显塬恶闻(三)
“你捏疼我了。”
夜色将整个显塬镇笼罩, 子时的显塬唯余夜间的蝉鸣声,一道沉闷的声音却打破了这一份寂静。
城中詹家府邸那道久久未曾打开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颀长着黑色长袍的人走了进去。
月光洒在那人身上, 照亮了他的脸庞。皓白的月光让他本就白皙的脸几近透白,挺巧的鼻梁之上那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翕合, 温时卿抬眸看了一眼天上皎洁的满月, 径直朝着詹府的主宅走去。
这宅子已经很多年没住过人,目光所及之处是满是荒芜, 地上和墙上堆积满了尘土。地上那些尘土薄厚不一,不难看出是脚印。
温时卿一直走到主宅前才停下了步子, 原本空荡荡的手上多处来一把锋利的剑。他扫了面前的宅子一眼, 抬起脚朝前走去。
主宅的门下落了许多的灰,反倒是门上只剩下薄薄一层。温时卿微微眯眼, 抬起手轻轻挥袖将门打开, 在一只脚踏进去的一瞬间拎着剑的另只手, 刹时朝屋内扫去。
一柄刀刃横空出现抵住了温时卿的一击, 昏暗中, 两人目光相对, 对方在看请来人后骤然收力。
温时卿看着对方勾了勾唇角,在对方收力的一瞬间猛然发力, 把对面击得撞在了墙上, 散落异地的灰尘。
温时卿片头咳嗽了两声, 转身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说的歇息是来詹家主宅?魔尊真是好癖好。”
应淮序从地上站起来,对他这个说法十分不满, 眉心微蹙反驳道:“你不也来了?”颇有一直在责怪温时卿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味。
温时卿不理他, 转移话题道:“你是从正门进来的?”
应淮序给自己身上下了一个清洁咒弄干净身上的那些尘土, 摇了摇头答:“我用瞬移术来的, 直接便到了这主宅的门口。”
温时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周围环顾了一遍突然道:“这个宅子荒废了快二十年,倒是还算干净。”
应淮序闻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莞尔道:“你觉不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和当初在司马家的祠堂特别像。”
当时在长都港的时候,也是温时卿和应淮序一前一后到了那个祠堂,然后两人真刀实枪的打了一场,一不小心一起掉到了密室里。
“这间屋子里有密室么?”温时卿问道。
应淮序却摇了摇头,答:“我找过了,没有。”
温时卿没质疑,缓缓在屋内走着,突然回头问:“他们成亲的流程具体有哪些?”
“你不知道?!”应淮序恰好走到了温时卿的身后,身前的人骤然转身对上了他的目光。
温时卿抬眸看着面前的人,应淮序也看着他,神色有些怪异。他还没来及问应淮序怎么了,就听应淮序道:“我没记错的话,这还是从前你告诉我的,你失忆竟把这些也忘了?”
他记得法术却忘了常识?
温时卿沉默了片刻,佯装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淡淡答道:“不重要的都忘了。”说罢他就要转身,他的肩膀却被人捏住。
应淮序紧紧捏着他的肩头,盯着他的眼眸凑上来几近咬牙切齿地说:“什么叫,不重要的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