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轻松将结界一敲而碎,畅通无阻地走到了藏书台前。
众人皆知化宁宫里有禁书阁,可这禁书阁在哪儿?如何打开进去?几乎没人知道。
偏偏这人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禁书阁进去的地方。
藏书台上出现了一个凹槽,那是玄夜宗掌门令牌的形状。让人更不敢相信的是,那人竟当真拿出了一块掌门令牌。
令牌放进去的瞬间,四周的书架骤时动了起来,禁书阁就这样出现在了那人眼前。
身着斗篷的人转身,径直朝藏书阁里面走了进去。似乎是带着明确的目的,那人很快停在了一个架子面前,伸手将一个卷轴拿了出来,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那正是千蝶咒的卷轴!
掌门令牌被拿出来,书架又回复到了原来的位置上。那人拿着那卷轴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不知他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一看。
那一张脸,玄夜宗上下无论是谁都不会不认识。至少在那年,没有人会认不出他是谁。某一年的仙门大会上,夺魁的他被修真界传唱着年少有为,才貌双全。
没错,他正是玄夜宗掌门座下徒弟,应淮序。
“哼。”一道冷哼声传来,众人神识归位听见顾泽阳说道:“应淮序,果然是他。”
宣亦松开手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同众人道:“事实如此,不知诸位是否还有疑问?”
温时卿淡淡地看着在场各怀鬼胎的人,最震惊的玲娘,最气愤的顾泽阳,以及平静如水的应淮序。顾泽阳的眼神不经意撇过应淮序,眼神里带着难以察觉的杀意。
顾泽阳在看见温时卿身旁人的那一刻便认出来了应淮序,可是碍于温时卿,他从未挑明。顾泽阳不说,除了不知情的宣亦外又有谁会说?
温时卿回想起第一次进禁书阁时书灵叶宁说的话,应淮序后来曾来找他两次,都是问四十年的事情。
如若偷走卷轴的人是应淮序,那他为什么要找书灵问当年的事?禁书阁又为什么会有两个书灵?为什么只有宁古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而叶宁不知道?又是为什么他和应淮序见到的书灵和顾泽阳的不同?
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但是关于应淮序,有一种很大的可能。
温时卿的思绪回答当下,他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淡淡开口道:“进来的人真的是应淮序吗?”
“仙尊这是什么意思?事实如此。”顾泽阳想来礼字当前,却在此时没忍住冷声对温时卿出口。
“蝶咒!”方恒煜恍然道,“凡中蝶咒的修者拥有除施咒者外不能察觉的易容术。”
可宣亦听了却皱起眉头,反驳道:“千蝶咒卷轴在禁书阁,何人下咒?那人偷的是千蝶咒卷轴。”
是这个理没错,那人既然是来偷千蝶咒卷轴,又怎会中蝶术?若是那人中蝶咒,卷轴又怎会还在禁书阁?
但。
“若那人偷的本就是假的卷轴呢?”温时卿淡淡道。
“绝无可能!卷轴就是在那一晚上丢失的!”前者话音刚落,顾泽阳立马反驳,“那夜的那个弟子拿着卷轴,我亲眼见过!”
“是么?”温时卿看着说话的人,脸上的笑敛住,让人在夏夜也觉得有些寒凉。顾泽阳吞了吞口水,说话又变得恭敬起来,尽管很不愿意:“仙尊说的不无道理。”
玲娘和方恒煜站在旁边不说话,以他们的立场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总不能把谢如当初拿出来再审一遍。
况且还有温时卿在。
身侧人的手虚搭在自己的身上,温时卿选择性地忽视,看向宣亦,听她道:“仙尊如此说,可有证明的办法,若是能,清查司必定配合。”
“溯洄。”温时卿眼神看向远处,说道:“找到那夜的那两个看门弟子溯洄,或者那个外门弟子,要么应淮序。”
“只不过那个外门弟子早就死在了牢中,不知那两个看门弟子是否……”玲娘正说着,却被身旁的顾泽阳打断了话:“当年之事后,那两个弟子早就离开了玄夜宗。”
他顿了顿,嗤笑一声道:“应淮序,哼。”
宣亦收回看向顾泽阳的目光,神色不见什么异样:“想找应淮序恐怕难上加难。”当年临顺门灭门之事,至今未果。
就连他们清查司也难应淮序没办法。
“那就还得劳请玄夜宗找一找这两名弟子的去向了。”温时卿朝顾泽阳笑了笑,亲切道:“毕竟此事关乎整个修真界,含糊不得。”
顾泽阳被这么一看,哪还说得了什么,连连点头答应:“仙尊放心,弟子这就托人去找。”
温时卿还准备说什么,却感觉放在腰间的手一紧,身旁站着的人弓着腰咳嗽了起来。
对面的玲娘紧张道:“你……仙尊您的随从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