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卿垂眸看着他,突然一瞬的心软,想告诉面前的少年,就算被种了魔心你一样可以到达属于他自己的顶峰。可是,他不能。
“阿蘅,我和你父亲已经想好办法了,你……”温时卿倾听着对方靠近自己耳畔的呼吸声,轻声安慰着:“我和你父亲去了鱼渊秘境,他现在已经在去找姜清月和褚玲琅了。”
“信我,好吗?”
靠着自己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温时卿也不着急,就这么站着任凭对方靠,沈青蘅原本垂着的手攀在他的腰间。
“你去了南抚谷?”少年沉闷的声音传入耳间,温时卿闻言轻嗯了一声,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覆在他腰间的手倏然向上。
温时卿霎时倒抽一口凉气,上半身僵住,垂眸恰巧对上了沈青蘅抬眼看向自己的目光,他眼眸里那一抹红色此时格外显眼,甚至到了妖艳的地步。然而这并不骇人,猩红的眸色和他苍白的脸色相得益彰。
若是唇色再红艳些就更好看了,温时卿在心中不合时宜地想。
沈青蘅不合时宜地说:“温时卿,你受伤了。”
“我……”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少年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又是一紧,刺痛传来的同时沈青蘅突然从榻上跪坐起来,上半身发力将面前站着的人扑到在了榻上。
“沈青蘅,你……”温时卿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出了溯洄,面前的人是应淮序,而不是沈青蘅,尽管两人本质上是一个人。
“你受伤了,很浓的血腥味。”沈青蘅将人压在身下,垂眼看着温时卿波澜不经的双眸,不知何时倏然俯首在右眼落下一吻。睫毛扇动触碰唇瓣,是痒痒的,皮肤是温热的,呼吸是灼热的,沈青蘅的眼神是炙热的。
沈青蘅与其鼻尖相抵,说话时声音很轻:“小温师叔,我、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温时卿沉默地看着他,被种了魔心后人会变得嗜杀嗜血,哪怕是自己。
而温时卿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直接从秘境回了落桥下,他对于沈青蘅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活诱饵。
“你、还要用琉璃锁锁住我吗?”沈青蘅轻喘着说:“因为我…虽然我有一股违心又好似本能的冲动。”
温时卿静静看着他,扶在腰间的手朝上划过白皙的脖颈,沈青蘅艰难地说着:“我虽然想看你被割开喉咙喷出鲜血的模样,但比起这个,我发现,我更想像昨日一样亲吻你。”
少年总是莽撞,却比谁都要真诚。
温时卿少有地被对方看自己的眼神看得脸颊有些隐隐发烫,气息也有了紊乱的迹象。
“所以,你想做什么?”
沈青蘅薄唇微抿,做出了他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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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堂和温时卿在鱼渊秘境分开后,前者便回了汀浔山庄寻求镜月阁的帮助,这件事情恐怕只有依靠姜清月和褚玲琅的力量才有可能实现。这也意味着此时不能对他们二人有所隐瞒,莲花会接近尾声,沈玉堂将真相同两位仙君说清楚了之后,便把人请到了落桥下。
三人来的时候,温时卿正巧和沈青蘅在屋外挂门匾。准确来说是温时卿看着对方在挂门匾。
“落桥下。”清冷的女生传来,温时卿闻言看去,对面三人正一齐朝这边走来。沈青蘅挂号牌匾回眸一看,垂着眼眸轻声喊人。
看得出来他了本就不高的兴致因此更加低靡了,毕竟谁能轻易接受自己苦苦修炼多年,最后飞升的可能在一朝全然瓦解。
“此处不便,进去说吧。”温时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朝屋内走去。
五人坐在略显单一的屋内,以镜月阁两位为主开始对当下沈青蘅魔心这个棘手的问题开展了不尽期数的探讨。温时卿对于“修真医学”抱着虚心学习的态度,更多的是在听另外三人怎么说。
至于沈青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温时卿又昏睡了过去。他最近似乎格外嗜睡,尤其是和温时卿在一起的时候。像比昨天,沈青蘅能直接压在温时卿身上昏睡了过去,最后还是温时卿忍受不了毫不留情把人从身上推了下来。
一个重物压上肩头,温时卿垂眸看了一眼靠在肩上呼吸均匀的人,轻笑了一声抬头对面前的人说:“我把他送回屋里。”说罢他便弯腰将人抱进了怀中,转身朝屋内走去。
温时卿甚至没想得起看坐上三人的反应,三人的诧异得像是排练过一般一致。
“什么情况?”褚玲琅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同姜清月“咬耳朵”。
沈玉堂已经面色如常,抬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滚烫的茶,姜清月向来处变不惊,瞥了一眼说话的人,用正常的声音淡淡道:“这几日他的身体全力适应魔心,所以会比较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