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熙鸿抬眸看向方恒煜,淡淡道:“方掌门何必心急,容我一件一件说便是。”
“当年鎏清仙尊来显塬平乱,在九星门的帮助下好不容易除掉了来显塬镇作恶的凶兽,可鎏鸟却在他要离开的前一夜跑了出来,九星门连同鎏清仙尊一并想除掉那鎏鸟。可他伤得实在过重,便让我设法让人别再接近詹家,待他从南月宗回来定然除掉鎏鸟。可谁知……”
可谁知,周岸停重伤回到南月宗的后山,没等到尘秋的及时治疗,等来的却是自己师弟的致命一剑。
而远在显塬镇的人,也没等来许下承诺的鎏清仙尊。
“后来有一日,南月宗的人竟然来到了显塬镇,说是来为鎏清仙尊收尸。他们说,鎏清死在了显塬镇,为了平乱而死,只可惜鎏清仙尊到最后也没将那鎏鸟制服。”岑熙鸿不紧不慢地陈述着,神色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
所以当年王琋孤身一人来到显塬时,得到的消息才会是周岸停为平显塬之乱而死,而没人告诉她,周岸停曾离开过。
“本尊记得,后来谢青寒曾来显塬镇平乱?”温时卿回忆道,当时在南月宗谢青寒仿佛是这么说的。
听见谢青寒的名字,岑熙鸿笑了起来:“要说夺位,谢青寒才是大名鼎鼎的弑兄上位吧。”
“他是来了,可他平了吗?那都是顾泽阳前来帮忙才将鎏鸟关了回去。”岑熙鸿笑得讽刺极了,显然对谢青寒的看法十分消极。
应淮序突然开口道:“你是说顾泽阳?”
岑熙鸿被应淮序这么一问,又说道:“是啊,魔尊您的师兄顾泽阳。”
“你是说顾泽阳到了显塬镇同谢青寒和九星门一起将鎏鸟关了回去。”温时卿重复道,“鎏鸟是后面又跑出来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自那日之后我也是今日才见到了这鎏鸟。”岑熙鸿淡淡说着。
“你说谎!”姜有仪怀疑道,“若是鎏鸟被当真被制服了,那詹家的结界又怎么会至今还在。”
岑熙鸿闻言,直指自己脸上的印记提醒道:“小仙姑,你说我说谎可是在质疑魔尊的法术?”
“我……”很显然,姜有仪怎么可能质疑应淮序?但若岑熙鸿没有说谎,这结界当真只是用来防鎏鸟的?
温时卿沉默着思考了片刻,不经意开口道:“把你朋友的禁言术解了吧,岑掌门,他似乎有话要说。”
岑熙鸿解了禁言咒,他的朋友当真开了口:“结界之事是我与熙、掌门提议的,是我执意要把那结界留下的。”
温时卿一副意外的表情:“哦?此话怎讲。”他看着岑熙鸿看向朋友的眼神,显然是不希望朋友这么说的。
“顾仙君把鎏鸟封住之后,我们确实没有觉得鎏鸟会再次出来,可詹家当年发生的只有鎏鸟这一件事么?”那位朋友说着,拉下了自己一直戴在头上的斗篷,将那一张老态的脸毫无遮掩地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我与掌门同岁,修为差的并不多。”那人说道。
众所周知,修仙者修为越高越容易维持容颜的年轻,所以温时卿才会看起来比在场的两位掌门都要年轻。
“那个老奶奶说,那天詹家所有人都一夜之间老去!”姜有仪惊呼,身旁的江深紧接着说:“难道您那天也在詹家?”
“那天晚上掌门和鎏清仙尊与鎏鸟打得身负重伤,我便留在了詹家守着詹家的人,谁知……”谁知鎏鸟没再来,等来的却是所有人的老去,詹家府宅就如同一个食人寿命的怪物,带走了所有詹家人的容颜。
关于詹家所有人都一夜变老这件事,早在那个白无乾安排来的人出现后,温时卿就考虑过。他在落旁水榭曾看到过一种禁书,靠着吸食活人阳寿增长修为。
倒是和詹家这个情况很像。
那人还准备继续说,却被岑熙鸿抢了先:“他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留下了结界让人不要接近詹家,毕竟只有用这样的法子那些外来的人才会自己离开。至于这个吸食人阳寿的术法究竟是谁做的,仙尊再清楚不过了吧?”
岑熙鸿竟然又一次将问题抛给了温时卿,温时卿好笑地答道:“你是说白无乾?”
“他在无池宫外化成一副少年人的模样,我九星门的弟子也曾有幸目睹。”岑熙鸿解释道,他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只是……
“本尊明白了,既然如此九星门之事便到此为止吧。”温时卿倏地收了扇,在不远处两个聪明的小孩不解的目光下,对岑熙鸿说道:“既然现在鎏鸟已经制服,白无乾也不会再管詹家之事,还劳烦岑掌门解了詹家的阵法。”说罢,温时卿转身朝化成人形的鎏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