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舸被他说的头痛,脑袋晕乎的只想赶快打断这番功利的言辞,提了口气又泄掉,“您不同意,我下周就再申请一次。”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直到您签字为止。”
“周舸!”副院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周舸却是只规整的颔了颔首扬着步子就走了。
他不是一定要走,但必须要有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来占领他的思想,作为一个男人整天为情爱所扰被过去所困这是他所不齿的。
可是现在他除了没日没夜的做手术,真的找不到更好地排解方法了。
北京于他实在没有太多的归属感,他宁愿去边疆去山区,在恶劣的条件下创造出新的价值。
“周主任,正找您呢,急诊刚送进来一昏迷的先心病小孩儿。”
“现在什么情况?”周舸收回思绪,加快了脚步。
“宋医生刚刚过去。”周舸腿长一步顶人两步,护士只得跟在他身后小跑儿,犹豫着开口,“周医生......”
“有话直说。”
“那家人似乎没什么钱真要做手术的话咱们心内的慈善金怕是不够......”
周舸一听这话立马刹住了脚,心脏的毛病大都都不是小事儿,哪怕是轻的也得小几万往上,何况那孩子还是先心。
猛地似是又想到了在国外逝去的那朵花儿,周舸沉了沉嗓儿,“先看了再说吧。”
“诶,行。”护士叹了口气默默地跟在后面。
都是一个科的,哪怕一早就看惯了生死真到了这关头还是忍不住难过。
主要也是这孩子太小。
周舸到的时候宋医生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一边安排手术一边跟他说当下的情况。
“那就做吧。”周舸也不含糊,立马安排人。
“护士跟你说清楚情况了吗?”宋医生蹙眉,心里虽然难受但他在这干了这么多年脑子还是清醒的,医院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尤其还是他们心内科,来的哪一个不是揣着关乎生死的毛病的,若是不考虑其他那定是来一个救一个,可这是医院到底不是慈善堂。
不按规矩走怕是早就破产解散了。
“说了,先手术。”周舸雷厉风行已经换好了衣服,“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
瞧他面色坚毅,宋医生也心下佩服,如今这世道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既然是我先看的,那就一起的。”宋医生也是一腔热血,换好衣服一块进了手术室。
手术历时五个半小时,科技在发展,技术也一直在纯熟,不论背负多少,好在手术是成功的。
小患者被推进 icu 的时候,他的父母差点跪在俩人面前,宋医生扶住他们将所有的过程轻松带过,只告诉他们以后要仔细关注孩子的健康情况,早发现早治疗。
宋医生跟他们叮嘱良多,周舸却觉得一阵头重脚轻,眼前的东西似乎都飘了起来,脚下一个趔趄直直的栽倒再地。
“周主任!”
周舸躺在地上,眼睛似睁非睁心里想的还是那朵儿飘落的花儿,如果她还能活着,如果喻意还在他身边。
为什么他在意的人总是会离他而去。
他似乎要被这种窒息的黑暗吞噬了。
周舸在病床上昏睡了三天才醒,林慈楠已经哭的眼睛都肿了,“妈。”
“你醒了。”林慈楠摸了摸他的额头,倒了杯水,“感觉怎么样?”
“没事。”周舸坐起身捏了捏太阳穴,“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你连轴的熬夜做手术,就算你身体再好也有受不住的时候,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林慈楠又是委屈又是抱怨,“你就为了她一个连你父母你的亲人都不顾了是不是!”
“我没有。”周舸撑着额头眯着眼睛适应光线,心里依旧烦闷,“跟她没关系,你也别再说了。”
“你......”林慈楠还想在说什么,门别人从外面推开,是副院。
“你醒了。”副院瞧他坐着,面色松散了不少,跟林慈楠浅浅的招呼了一声,开始寒暄。
林慈楠一直都是大方得体的女人,客套了两句就以打水的名义出了病房,留出空间让他们自由谈话。
副院沉吟了一会儿,“你这是跟我闹脾气,不让你去外援你就撂挑子?”
周舸哼笑,“没有的事儿。”
“哼,大庭广众之下给我玩晕倒,还说不是。”副院语气凉凉但无讥讽,“我只听你导师说你是个人才可好好栽培,可没听说你这人脾气这么倔!”
“不让你走你就跟我玩上命了!”
周舸搓着额头叹气,“我想去外面磨一磨。”
“你先别磨了,生了病就先休息一下,正巧有个会你替我去。”副院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白大褂,“等你回来要是还想走,我也不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