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队人敲响腰间挂着的鼓,跟在后面,鼓声震耳,听得人胸口的心跟着鼓声一跳一跳。
花神队伍过去,高举十几米长形龙灯的队伍跟了过来,灯火燃明的龙灯以竹竿高高撑起,在头顶上游荡,被执灯的人突左突右摇摆,远远看去,真像一条巨大发光的龙在空中游动。
“好啊!好!”前方另一处忽响起阵阵喝彩之声,重雪伸长脖子看去,一片耀眼的铁花乍然炸开,重雪“哇”的一声,抬手指着打铁人道,“郎君,郎君,他们在打铁花!”
“小郎君没怎么见过打铁花吧?咱们这儿甚少有这。”一名乡民忍不住对重雪道,另一人听见也插嘴进来,
“听说今年是陶家出了大手笔,请了人来咱们镇上打铁花,不知是为了哄哪位美人开心?”
“自是哄陶家主君开心,你我也沾了光一饱眼福。”
“说起来,好久没见陶家主君出门了...”
乡民们纷纷说着,看新的一道铁花炸燃在空中,无数人为此惊叹,傅琴抬手摸了摸重雪的脑袋,与杨泠站在街道一侧看这打铁花。
有乡民回头看见了杨泠,忙高兴地与杨泠打招呼,“杨大夫,今夜你也出来赏月?”
杨泠含笑点头,更多的乡民转过身看着杨泠纷纷开口道,“杨大夫,这位想必就是你的夫郎了吧?怎么还让人戴着幕离出门玩?”
“就是啊,早听说杨大夫的夫郎模样生得俊,不让咱们大伙见一见吗?”
“准是郎君害羞,哈哈哈...”
所有人欢快地起哄,要一睹傅琴的面容,杨泠往前一步挡在傅琴身前,“我夫郎身子不好,少吹些风,你们再不看这打铁花,人家可就要收工了。”
今夜火树银花不休,旁处的欢闹也登场不绝,见杨泠分明不愿,乡民们皆了然地笑着,又纷纷转身继续看打铁花。
看了一会,杨泠对傅琴低声,“走吧,咱们去次街那瞧瞧。”
三人走在次街,一路上有许多乡民见到杨泠,皆上前主动先开口问好,杨泠一一笑着答应回去,傅琴看着这场面,头一次发现,原来杨泠现在在镇上,已如此受人尊敬。
次街盛况空前,两侧除了商贩摆得琳琅满目的货品,还有数不尽的美食珍馐,红飞翠舞景象,无法言说。
原来莺歌镇也有如此热闹的时候啊。
傅琴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着一侧摊位上挂着的无数手绳,杨泠敏锐察觉,伸手一把拉住往前冲的重雪,出声问,“怎么了?可是想买手绳?”
全是串有平安石的手绳,在摊位的木架上挂得满满当当,杨泠认出,这些手绳款式,与周瑛当日送她的,全都一模一样。
傅琴转回头,淡淡道,“不想,只是觉得,原来这手绳随处可见。”
杨泠迷糊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傅琴这话什么意思,但傅琴既然提起,杨泠伸手拿下一根手绳,“我给你也买一条吧。”
“买吧,小娘子,这可是情深之物。”摊贩也乐呵呵地劝说着。
情深之物...
傅琴听到这话,突然记起周家小郎君送杨泠平安绳可能含有的用意,语气顿时微冷对着杨泠,“我与你之间的情分,早已不再,还请你记着这事。”
杨泠愣一下,而后有些尴尬地冲摊贩笑一下,将手绳又挂回去,“那我们去前边转转吧,看看今晚还有何处好玩的。”
三人刚走几步,一个原本挡在前边的摊贩忽侧开身,这一让开,傅琴转头便见到摊位上插有的各种簪子。
他目光被吸引,不由停下脚步,多看了边上一根镶嵌白石的簪子两眼,杨泠忙伸头过来问,“喜欢这根簪子?”
傅琴没有说话,抬步要走,杨泠却飞快地低头解荷包问摊贩,“这簪子如何卖?”
“石簪子没几个钱,但娘子的夫郎眼光极好,独独挑中雕得最好的一根,少说也要两百文。”
就镶嵌一块石头的簪子,竟要两百文?杨泠忍住心痛,拿出银钱给过去,摊贩高兴极了,口中不住道,“娘子的夫郎长得可真俊呀,娘子不多买些簪子让夫郎换着戴?”
傅琴接过摊贩递来的簪子,将幕离拉上,转身道,“走吧。”
杨泠点头应好,对摊贩笑一下,带着傅琴二人继续朝前。
人潮越来越汹涌,全部拥挤着向前,杨泠一行人跟着人海被推向主街。
主街皆是两层高的木楼耸立,楼上的窗户纷纷打开,可以看见高朋满座之景,宾客们觥筹交错,寻欢作乐间,灯火辉煌极了。
喷火、杂耍、吹拉弹唱的各种表演也在接连登台,富户们更是设台摆筵,让仆人们点亮自家各楼前一排排长形的灯笼,挂上彩条,一时间满街张灯结彩,繁华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