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茗咳一下,“走吧,既然殿下已醒,我也该赶回容城,向圣人禀报此事了。”她算明白了,傅琴绝不会跟她一同返回容城的,除非杨泠也一同回去。
但杨大人马上要动身赶向北胡,探查北胡的疫病情况,她可带不走杨泠。
所有人纷纷告退,杨泠合拢门,转身走向傅琴。
傅琴眼睛牢牢盯着杨泠,杨泠刚到床边坐下,傅琴忙起身上前,双手紧紧抱着杨泠的脖子委屈地,“杨泠,你不能再丢下我。”
“好。”
“你是不是马上要回北胡?我也要跟着你回去,此生我们不要再分开。”
“好。”
“回去后,你不许娶那宝格楚。”
“好。”杨泠笑起来,抬手轻轻拍了拍傅琴的后背,“先跟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这世上是否有两个‘你’?为何会如此...”
傅琴愣怔在那,没料到杨泠竟会猜出真相,他身子后退,开始将前世傅琴的事,从头到尾细细与杨泠说出来。
....
谁也没想到,傅琴的身子,竟从此逐渐好起来,他逐渐与寻常郎君一样,能跑,能跳,能气不带喘翻山越岭,再也不用吃药。
可他也再不肯离开杨泠半步。
疫病彻底根除后,女国与北胡之间,将开始长达往后百年的通商往来,而杨泠身负两国和平重任,时常要在两国里各停留一年半载的,料理事务。
回北胡的这一路,傅琴就跟着杨泠,为杨泠洗衣做饭,打理后方一切,照顾得她极其舒适细致。
尽管如此,杨泠依旧守礼,并未与傅琴如何出格,只傅琴粘得紧,不得已,回北胡的一路,杨泠在毡包里摆了两张床。
北胡队伍里,勇士们常年不会修整洁净,只有杨泠从头到脚,衣裳带着香气,发丝梳得整齐,浑身干净。
北胡勇士们无不羡慕地挤到毡包外,大声哄笑闹着,“必阁赤,让你夫郎也帮我们洗一下衣裳吧,实在太香了。”
“咱们北胡早传遍了,王都里唯有必阁赤的行宫里,处处都是香的,没有一点牛羊的臭气。”
“莫非中原郎君都是如此的?”
“见到如此,我也想娶中原郎君为夫了。”
“哈哈哈...”
杨泠走出毡包身子挡在外面,板起脸,“有手有脚,自个不能洗?马上又要动身,你们行囊都收拾好了?”
是的,一行人从疫病之后,急速往北胡赶回,每日夜里停下扎营,白日天亮了又要赶路。
见必阁赤假意生气,北胡勇士们欢笑着纷纷散去。
作为北胡使臣,杨泠携夫回到王都,娜丽娜很是高兴,大摆宫宴贺她归来,席间,娜丽娜提起可汗布和生前曾说过的事,
“杨泠,你与我王弟宝格楚的婚事,是从前阿布在时所定,如今你顺利归返,此事也可提上议程...”
傅琴猛地沉下脸,转头去看杨泠,杨泠坐在他身侧,面含笑意望着娜丽娜,“此事不急,臣一路赶回,北胡内还有诸多事务要忙,等闲暇时,臣也有话,想同可汗说。”
娜丽娜“哦”的一声,这一次杨泠回来,她便听说了不少关于杨泠与女国皇子的传言,她装作不知地抬起酒喝下一口,抬眼看一下宝格楚,“那就...稍后再议。”
宝格楚眨眨眼,关于杨泠与女国皇子的传言,可不是只有王姐听说,他也听说了呢。
见女国的殿下从始至终眼里只看着杨泠,宝格楚忍不住想笑,他可不要与一位情深的郎君争夺妻子。
再说,这一次杨泠归来,他听孟恩说起不少中原的事,心中生出了向往,原来中原是那么强大繁盛之地。
再听孟恩说起女国的皇女,各个人中龙凤,比杨泠还高大英猛,宝格楚的一颗心,悄悄跳了起来。
听说,女国的二皇女,三皇女,还未成亲,也无心上人...
他得寻个合适的时机,请杨泠过来细聊一下。
傅琴却因为杨泠这一次,又没有当众拒绝与宝格楚的这件婚事而心火怒起。
自打他心口的寒毒被杨泠治好以后,他每每生了怒意,心火似乎总比从前更强劲些。
杨泠却没察觉这处,她忙着与娜丽娜等大臣们相互聊着闲话,傅琴坐在她身旁,被她冷落,心中委屈渐起,又逐渐薄怒满面。
宴后,杨泠回家,马车到了行宫前,杨泠一身的酒气,转身要去扶傅琴下车,谁知傅琴又闹起小性子,看也不看她,下车径直回到行宫内。
哎呀,这是怎么了?杨泠愣在那儿,今夜她被大臣们灌了不少酒,此刻困极,只想睡觉。
算了,明日酒醒了再去哄他吧。
杨泠抬步走回寝院,倒头就睡,次日天亮,醒来的杨泠已经忘了傅琴昨夜闹的小性子,她洗漱干净又开始早出晚归地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