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快乐也传至北胡,疫病不仅在边关传入女国,也传入了北胡,娜丽娜学珍宗的法子,将染疫之人全部隔开,而后等来了杨泠研制出来的方子,北胡的子民也活了下来。
得知北胡与中原互市重开,北胡王都里,北胡子民不住高喊杨泠的名字,尽管杨泠不在北胡,北胡子民依旧举办盛大的庆会,为杨泠载歌载舞起来。
他们实在太需要平安,太需要中原的货物了。
六月中旬,天热了,这一日,是杨泠待在村子里最后一日,她照例沿着村子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包常青被乡民拉去喝酒了,她不想喝,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
她不知走到了哪,走到一处荒废的屋舍前,她本不在意,可当她眼睛扫去一眼,要继续往前走时,忽然浑身震住在那,急急又转回头去看。
只见这屋舍的院子角落里,正长着一株发着蓝点的草,虽然蓝点羸弱,但千真万确,它出现异象。
为何这株草,也发着与傅琴身上一样的蓝点?
杨泠意识到什么,她心跳加快地推开竹篱,进到院子里将草摘下,拿到眼前看来看去,始终不知这是什么草。
医书上并未记载这株草。
“常青,常青,快来。”杨泠急急跑回,去喊包常青,包常青喝得醉醺醺的走出来,一看见杨泠,她咧嘴一笑,“杨娘,喊我做什么?”
“你,你看看,这株草,”杨泠抓着草举至包常青面前,“你看见了吗,它发着光,蓝色的光,你知道它是什么草吗?”
包常青露出古怪的眼神,她看了看草,又看了看杨泠,“喝醉酒的是我,为何说胡话的人是你?”
包常青指着杨泠手中的草道,“哪里发光了?不就是一株草?边关附近的伊河旁,就长有这株草,不多,很苦涩,又极娇贵难养,别处不生,偏偏就爱长在伊河旁。”
包常青道,“它的功效至今还未被发觉,不能用药,但它长得叶形美仪,有个很美的名字,我女国人叫它做‘降灵’草。”
杨泠的心扑通扑通跳下来,不止一株?还长在这边关附近?
包常青看杨泠一眼,好似知道杨泠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嘿嘿笑一下,“你不会想去伊河边摘草吧?现在是六月,正是雨月,你知道伊河的水流有多急吗?说是洪涝也不为过。”
“我得去看看。”杨泠捏着这棵草,她曾无数次思索过,关于出现在傅琴身上的蓝点,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她试过改傅琴的药方,按照各种症状去调整药方,始终没有效果,蓝点一直在,因为不是红点,施针一次无效后,杨泠不敢再做主施针。
她慢慢想着这事,期盼有一天能弄明白这蓝点代表的意味,究竟是指中毒,还是指别的?
现在,杨泠有一点明白了,也许这蓝点,不仅指病象,也提醒着是对症寒毒治疗的药引呢?
杨泠想通这点,决定明日解封了,去伊河摘草。
谁知,当夜竟又下起大雨,大雨昼夜不停连下整整三日,等次日天亮时,各处的河水全部往伊河奔涌而去。
“命人拦起伊河,绝不能使孩童去河边玩。”周城知县陈雨下了命令,“尽快着人泄洪,伊河的水就要漫上河堤了。”
“河堤,上次破损之处,还未来得及修筑好。”县薄补充,“也别让年岁大的人靠近。”
边关还未传来疫病得治的消息时,傅琴始终忐忑地等在客栈里,却始终没有传出关于疫区最新的消息,他的心,开始一天比一天沉郁。
杨泠如何了?她在里边还好吗?
她...一定在里面生他的气吧?
上次二人闹得那般不快。
傅琴一无所知,每日望着城墙的方向出神,他很后悔,那日和杨泠又起争执。
傅琴懊恼不已。
“郎君,咱们已经在边关这儿一月了,再不回去,只怕圣人知道了要怪罪下来。”重雪劝道。
傅琴却摇摇头,“我等疫区消息。”
不见杨泠,他不走。
又至一月,三月末,疫区终于传来好消息,疫病得治,傅琴喜出望外,他唤来重雪,“快,备马,我们去接杨泠。”
杨泠还平安活着。
谁知重雪出去一趟,回来后道,“郎君,官府贴了榜,还要再隔两个多月才能解封,咱们即便去,也出不了城门。”
出不了城门,那他就去城墙上望着。
傅琴每日都要去城墙上眺望边关的村子,直至这一日,边关解封。
村子解封的那一日,皇城司的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