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给朕继续查!”珍宗火冒三丈,拿着先前杨泠写的,与细作书信一模一样的两份字迹,摔桌厉声喝道,她信了杨泠是西罗细作一事,看什么都偏向于杨泠在说谎。
珍宗甚至动了念头,要严刑拷问杨泠,看看幕后之人是谁,可惜孟恩几次求见,要见杨泠。
为免将此事在北胡人面前闹大,珍宗按兵不动,稳住孟恩,终是没让皇城司对杨泠用刑。
贺茗倒是挺想暗中用刑,几次向珍宗谏议,见珍宗不采纳,她甚至准备私下对杨泠用刑。
反正万娇那边已经用刑,可恨万娇始终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气得贺茗原地转圈,不如让杨泠这边也用刑试试,说不准杨泠受不住,会先开口供出幕后之人呢?
谁知佳音郡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前世‘傅琴’一大早从昏睡中醒来,便得知了贺茗数次向珍宗谏言,杨泠一案,应当重刑拷问。
他冷笑一下,强撑着病体下床,去往贺府。
“听闻贺大人手中的案子有很大的进展,本王猜大人下一步为了得到更多的线索,想私下对杨泠用刑撬开她的口?”
‘傅琴’含笑站在贺府前,拦下了准备前往审刑院拷打杨泠的贺茗。
贺茗漫不经心从大门前三层台阶上走下,“佳音郡王有何高见?”
“圣人说了,不对杨泠用刑,贺大人若要违抗,可以,或许贺大人已想好无数理由事后为自己开解,但是,大人千万别忘了,杨泠若因刑受伤,或因刑而死,她不在了,本王还在。”‘傅琴’慢悠悠道。
贺茗走到‘傅琴’面前,“哦?”她满不在乎地笑笑,“郡王说完了?那臣可以离开了?”
“每个人都会有秘密,贺大人,你说对吗?”就在贺茗从‘傅琴’身侧擦肩而过时,‘傅琴’忽道。
贺茗停下脚步,听‘傅琴’继续说下去。
她并不将‘傅琴’的话放在心上,也不认为‘傅琴’手里会有她的什么罪证,她这一生小心行事,并未有过什么把柄留下。
谁知‘傅琴’转过身,缓缓走到贺茗面前,接着他开口说了一个名字,叫贺茗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傅琴’。
“贺苑。”
贺茗瞳孔一下紧缩!
‘傅琴’笑一下,从容淡定道,“从前容城都说,贺家有双生女,贺茗与贺苑,都在皇城司里为圣人做事,都是圣人面前的红人,谁家有女如此,真叫人羡慕啊...”
“郡王想说什么?”贺茗冷冷看向‘傅琴’。
“你的孪生妹妹...”‘傅琴’抬手按一下额头,“本王记得,就叫贺苑,对吗?”
“是又如何?”贺茗道,“我妹妹已死多年,郡王此刻突然提她,是何居心?”
‘傅琴’低低笑起,“贺苑不是还好好活着吗?贺大人,你不是好好站在本王面前吗?你姐姐贺茗,才是那多年前死去的人啊...”
贺茗脸色骤然难看。
“那一次,你们姐妹俩出去执行公务,可惜任务失败,你的姐姐,真正的贺茗深受重伤,其实她本可以不死。”‘傅琴’慢慢回忆前世曾从容城贵女口中,探知得来的这件密事。
“可惜,你早就对你的姐姐,生起妒心,为什么同样的贺家女,同样的孪生姊妹,一个是皇城司正使。”
“一个却什么也不是,挂着个空职名成天跟在正使姐姐身后忙前忙后,而圣人,也只看得到正使,看不到ʝʂց那个背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是以,那日,你眼睁睁看着你的亲姐姐流尽血而死,故意不施救于她,等她死后,你顶替她的名字坐了这个位置,至于任务失败的所有过错,你也全推给了你的姐姐。”
“谁人无过呢?圣人为你叹息贺苑的死,贺大人,你说,若有一天,圣人知道,离她最近的一道防线,是个对至亲之人如此心狠无情的人,她会如何看你呢?”
贺茗两眼危险地眯起来,‘傅琴’并不在意,他淡淡一笑,
“贺大人,何必紧张,本王不是要威胁你,本王只要杨泠毫发无伤,自然的,但凡她有哪一刻折损了一根发丝,那就实在对不住了,贺大人的事,也会即刻送到圣人面前。”
“佳音郡王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为一个沽名钓誉的赌鬼说情罢了...”
“那贺大人肯不肯送本王这份人情呢?”‘傅琴’双手负于身后,“本王忘性一向很大,尤其是对朋友的事,本王从不上心,别动杨泠,你我成为朋友如何?”
贺茗沉默片刻,最终皮笑肉不笑地,“能和郡王成为朋友,是臣求之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