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倒也无事,谁知前阵子假银突然再度流通于市,大理寺早追踪上此案,暗中关注着,他就快捂不住事情了。”
“我在给那官员处置信件时,发现了不对之处,周瑛他们得知你从北胡回来,全都赶来了容城,要致你于死地,杨泠,感谢你从前曾经帮过我,我言之将尽,我马上要带着阿爹逃开此地...”
人群忽涌动。
“记住,她住在长湾镇...”尤娘看着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的几位女子,来不及把话说完,匆匆丢下最后一句,吓得马上转身就跑。
杨泠站在那,一时难以置信,却又确实感觉到脚底发凉。
周瑛要害她?为什么?他...他从前待她,一向温和恩重啊。
孟恩一路喊她,杨泠听见喊声,回过神,转身走出去,孟恩瞧见她,松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杨泠点点头,心中还在不断回想尤娘方才的话,她说的是真的吗?
二人很快便到了都亭驿。
就在杨泠人刚踏进都亭驿馆内时,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出一队禁军,皇城司正使贺茗,贺大人从中慢慢走出来,对杨泠道,“北胡的必阁赤,我女国细作,走吧,同我回去详谈。”
细作?她?
杨泠愣在那儿,一下想起尤娘的话,她呼吸沉重些许,抬头问,“你们是谁?为何抓我?大人们可是弄错了?”
“我们是北胡信使,你不能这样待我们。”孟恩也急了,“方大人在哪?有什么事,请让她出面同我们说清楚。”
“对不住。”贺茗漫不经心地看着孟恩道,“你是北胡使臣,她,”贺茗伸手指一下杨泠,“不是。”
“可她是我们北胡的必阁赤。”
“可她,”贺茗无谓孟恩的话,继续慢悠悠道,“是我女国子民。”
杨泠被人押出都亭驿。
孟恩几人要上前,皇城司的人一下挡在前面,孟恩焦急不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泠被带走。
都亭驿馆外,正聚集着不少容城城民,大家纷纷来都亭驿,想见这位使臣大人。
谁知,他们竟看见如此震惊的一幕,一夜之间,势头正盛的信使大人,竟成阶下囚,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杨泠被人押走。
这些人群中,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马车里坐着的郎君缓缓眨了一下眼,看着杨泠被一路押走,过了许久,周瑛淡淡道,“走吧。”
马车转动离开。
孟恩着急求见方和,方和安抚她,“贵使不要忧心,不过是杨大人从前牵涉进我女国的一桩旧案中,待查明后,自会放她出来的。”
“必阁赤是与什么案子牵涉在一起?”孟恩又问,方和摇摇头,表示无可奉告,让孟恩先回住所等消息,孟恩没法,只得回都亭驿馆里耐心等待杨泠的消息。
杨泠被当街带走,这消息不过半日,与她进容城那一日一样,再次传遍城中。
“北胡的信使被皇城司带走了?那信使究竟犯了何事?若无紧要,不该如此当街押走。”
“什么北胡信使,终究是咱们汉人,犯了案子,便该押回审案。”
“究竟是什么案子?有人亲眼所见吗?”
“我刚听见,说是细作...”
重雪一路急奔回傅宅,一进去就急匆匆去找‘傅琴’,“郎君,郎君。”
‘傅琴’正打开药瓶准备吃药,听见重雪着急的声音,他抬起头,“出了什么事?”
“杨泠,杨泠她,”重雪喘着气,
杨泠?怎么又是她?‘傅琴’正要不耐烦问杨泠怎么了,重雪急道,“她今早在西市被皇城司的人带走了。”
杨泠被皇城司的人带走了?
她犯事了?
‘傅琴’转回头,毫不在意地继续吃下一粒药,“她犯了什么事?”
“这个就不知道了,她是突然被带走的。”重雪总算顺过气,回答完‘傅琴’的话,看‘傅琴’并无太大反应地坐在那,不禁有些奇怪起来。
郎君不是最在意杨泠的事?此刻怎如此平静?
‘傅琴’端起杯子喝口水,咽下药,“被皇城司带走,事肯定不小,她身为北胡信使,皇城司还敢如此对她,看来她惹上很大的麻烦了。”
“那她会如何?”重雪愣愣问。
“非死即伤吧。”‘傅琴’漫不经心地,不打算管杨泠的事,“她实是过于能耐的人。”
“郎君。”重雪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傅琴’如此平淡的回应,郎君怎会这么无动于衷?
是二人又吵架了?他不敢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