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见一切是如此惨痛之景。
“杨泠。”傅琴翻身下马,眼泪忍不住落下来,他一下跪倒在地,将杨泠抱起来,“杨泠!怎么会这样?是谁如此伤害了你?”
“咳咳咳。”傅琴心口痛极,痛得哭出声,一边哭一边喊着杨泠名字,又用力将自己的药塞一粒进杨泠的口中,“我来了,杨泠,我来晚了是不是?你别怕。”
杨泠眼睛半睁,她什么也听不见,也看不见了,视线迷蒙,世界一片模模糊糊的,光明由亮转到暗,最后只看到一个恍惚的身影,眼前便暗下去。
“必阁赤还没死。”北胡勇士极有经验,她查看了成格娜等几人的尸体,“刀子没刺中要害,只有必阁赤的伤最轻,她得赶紧送回王都救治。”
另一名北胡勇士道,“不错,前面营地没有医者,唯有送回王都,里面才有医者救必阁赤。”
“送。”傅琴咳嗽连连,大口呼吸,他颤抖着手,解下自己的大氅,用力将杨泠裹起,重雪见此,默默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傅琴披上。
两名北胡勇士对视一眼,纷纷脱下自己的外袍递给重雪,重雪沉默地接过一件,又去看傅琴浑身发抖,用力抱起杨泠。
北胡勇士叹口气,伸手去抱杨泠,“让我抱着必阁赤吧。”
傅琴身子逐渐沉重,他的心口,疼的厉害。
他强自撑着,浑身颤抖地将杨泠给过去,北胡勇士抱起杨泠,一下上了马,几人奋力驾马朝王都赶去,所有人都在与时间赛跑。
就在傅琴一行人行至途中一半时,前方吉布哈与娜丽娜的队伍前后出现。
傅琴一行人勒马停下。
一见傅琴,娜丽娜的属下忙扬鞭驾马急速上前,远远就出声道,
“中原皇子,我们王女娜丽娜要告诉你,你们车队里的北胡货物,全部遭到毁坏,必须停止前行。”
“什么?!”重雪大吃一惊,失声喊道。
傅琴也惊愕至极,“北胡货物全遭到毁坏?是谁说的这个消息?可准确?”
“是你们的使臣余荃所说,她今早亲眼见到此事,而后被人打伤,藏在王都的宫殿里。”勇士道,“另外,二王女命我们速来支援必阁赤杨泠,并派出一人跟随皇子运送货物去边关调兵,护送皇子平安离开北胡。”
“郎君!”重雪焦急地转头看傅琴,“我们必须让潘大人停车,此事关系甚大。”
不错,此刻最紧要的,是北胡货物一事...
“郎君!”重雪又吼一声,“我们得走。看见下雪,边关接伴使也定会带人赶来接我们,她们知道我们返程日子。”
得走。
得走!
傅琴很清晰明白该如此选择,他心痛不已,他想亲自送她回王都,看她安好无恙。
但他必须丢下杨泠。
此事关系到两国往来和平,关系到无数无辜子民的生命,更是杨泠孤身在北胡,极力促成的最紧要之事,亦是他盼着能顺利达成的事。
傅琴手执马鞭指着领头人冷声道,“吹口哨,你现在吹一声口哨,将二王女的苍鹰唤来,否则,本王信不过你们。”
领头人毫无犹豫,拇指与食指放入口中朝天上用力一吹,一直在天上跟着转圈的苍鹰,低低飞下,俯冲而过,最后降落在领头人的手臂上。
是娜丽娜的人没错,可傅琴突然目露戾气,“杨泠虽任北胡官职,却始终是我中原子民,此次她受此暗害,本王需要一个真相,还有这一次货物被谁损坏,本王也要一个答案。”
傅琴用力咳着,继续飞快道,“倘若你们二王女不能彻查此事,给本王一个交代,恐怕本王也无法将你们北胡心意,带去中原,你我两国因此会有什么误会,北胡也将共担此责。”
领头人立时肃穆起脸色,郑重承诺,“请皇子放心,我们殿下必会查清此事,给中原,给皇子一个说法。”
傅琴又转头去看吉布哈,吉布哈此刻已经傻在那儿,看着满身是血的杨泠吓得说不出话,可傅琴绝不能再耽误杨泠的时间,他看着吉布哈,伸手去拿自己的药瓶。
“吉布哈。”傅琴飞快道,“这瓶药,能护住人的心脉,你每日都给杨泠吃。”
傅琴将自己的药朝吉布哈扔去,吉布哈抬手一把抓住,傅琴勒起马绳,不舍地再看一眼杨泠,她的脸色因失血,变得如此苍白。
傅琴逼着自己掉转马头,“所有人护杨泠回去,不必跟本王,护送途中多加小心,防止路上再有埋伏。”
“你们重新备一份货物,不要停留,装车即刻追上我们,将新的货物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