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说得准?一般下年年节时,京城里出新的话本,活能多些,哎呀,你这孩子,是老娘看着长大的,能亏了你?”陈老娘美滋滋地收起纸张,女国读书人少,偏偏读书人清高,若非为了银钱,哪个读书人会愿意费时费力来做这事?她们忙着考举还来不及。
尤其是抄那话本子...
如今收得笔迹如此工整的帮工,陈老娘不怕往后,富户们不认她家的招牌。
杨泠也高兴得很,她只是来试试,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打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就运气极好地做成了。
二人签了契约,杨泠拿着陈老娘给的一本书回家抄写。
原身住的屋子里没有桌椅,屋子家具又被原身全卖了,杨泠需要一套桌椅。
她去到木店,问了一圈桌椅,着实都太贵,倒是木店门口扔了张不要的桌子,可惜桌面坑洼不平整,拿来写字不够,拿来放厅里当饭桌还不错,杨泠指着木桌问,“这桌子若无人要,可否送我?”
木匠见是杨三娘,低下头继续干活,没人应声理她。
杨泠想了想,出声再问,“店里能卖我桌椅吗?我给钱。”
“三娘,你哪有钱?”其中一个木匠看她,警惕又不屑地开口,“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杨泠抬手指着店里最便宜的桌椅,“我买这桌椅,门口那张桌子你们送我?”
“你若扛得动就拿去。”木匠低头继续干活,“我们不会帮你送上家门。”
这也无妨,杨泠力气够,她忍痛花三百文买了一套最次的桌椅扛回家,那张废弃的桌子也顺便捡走。
每日忙完镇上的活,杨泠便着急回家抄写书坊的活。
这一日回家,便与院子里的重雪碰上。
只见重雪小小的个子,正踩在木椅上,想将水缸里的水舀出来倒水桶里,再一看地上,正堆着几张厚重的被褥,人未走上前,便能闻见上面一股极重的药味。
重雪要洗傅琴的被褥?
杨泠挑一下眉,将衣袖挽起,上前去拿重雪手里的瓜勺,“我来。”
重雪“啐”一下,好似沾染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两手不住擦在自己衣上,他跳下椅子,一路跑进傅琴的屋子,傅琴靠在床头,见此出声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郎君,那赌鬼方才装模作样的,要给咱们洗被褥,她虚情假意,我可不上当。”重雪说完,趴在窗台上伸头去看,杨泠已打了水,抱着被褥去洗了。
重雪嘿嘿笑一下,转身到傅琴面前,“我故意这个时候洗被褥,那被褥又厚又重,今夜有得她忙了。”
傅琴“嗯”一声,对此并无感触,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再不出声。
家中水缸的水少,杨泠洗到一半发觉缸里没水了,天色又黑,索性拧干被褥,拿起扁担把被褥挑去河边清洗,洗干净后晾晒完,月已斜空。
杨泠抬袖抹掉一额头的汗,两眼沉沉看着空空的水缸,没有太多犹豫,又出门去挑水,她明日不在家,可傅琴与重雪还要用水,她得给他们备好水。
如此几趟,杨泠打满水,才得空去浴室里洗漱。
傅琴躺在床上,耳朵一直听着屋外的动静,他紧抿着嘴,身后传来重雪睡着的鼾声。
直至隔壁熄了灯,傅琴才觉得有些困意,缓缓睡下。
次日去街巷里收吴老娘子的马子时,吴老娘子很反常地紧紧握住杨泠的手,面上很是担忧地,“杨小娘子,这几日我瞧着巷子外不对劲,总有三两个凶神恶煞的娘子在那守着,从前没瞧见这景象,不知是不是冲你来的。”
凶神恶煞的人在巷子外头?回想一下书中,似乎并没有与此相关的情节,杨泠并不放在心上,她心中唯独记挂着马上要到周府给她结算一月工钱的日子,自是成日的高兴,
见吴老娘子还在念叨着,杨泠抬手轻拍了拍吴老娘子的手背,“我不与别人结仇,光天化日之下,怎会有事?老娘子放宽心。”
吴老娘子见此,只得点点头,“既如此,我便不多思了,马子我给你搬到院里,你来拿吧。”
杨泠道好,继续忙碌着。
待忙完一日,最后送周家的马子回去,便听孙娘子在院中提着声量叱骂,“手脚麻利些,郎君就要回府了,到时踩了一脚的泥,有的是怪罪下来。”
丝儿也在一旁附和,“到时候,有不妥之处,第一个发卖你们。”
杨泠伸头看一眼周府院里四下忙活的下人,摇摇头,转头回家去。
今日归家早,摸着被褥都晒干了,杨泠收起被褥来到傅琴房前,她轻轻敲了敲门,“重雪,被褥晒干了,我给你们送过来。”
重雪打开门,没好气地伸手扯过被褥,又急着想关门ʝʂց,可他人小,被褥接过来近乎盖住头,顾了头顶上,脚下又要被褥拖地,杨泠忙将被褥再举起些,“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