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杨泠就守在周家门前,见孙娘打着哈欠慢悠悠走出,迎上去。
瞧见杨泠正站在那,孙娘子眼睛不由瞪大,乌溜溜转着问,“哟,什么风把杨三娘这么早地吹来了?”
杨泠垂下眼帘,口中客气地,“见过孙娘子。我来,是想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吧。”孙娘漫不经心地伸着一根小指掏了掏耳朵,眼角看丝儿正使唤着下人把周府各房马子搬出来。
“我家...夫郎身子不好,需要银钱买药,我能否,先提前支使一月工钱?”杨泠斟酌着话,谁知孙娘一听立时冷笑道,“哟,三娘,手又痒啦?怎么的?才装了几天人模人样?这便又想赌了?”
杨泠有些着急,“没有,我是真的需要些银钱,给我夫郎买药。”
“走走走,没有银钱给你提前支使。”孙娘不耐地挥手赶她,“谁不知道你家那位是个败家的货,一月药钱都不知多少了去,我这就一两银锭子,够你买药吗?还不是为了去赌,我当真以为你改好了呢,赶紧干你的活去。”
孙娘说完,又哼一声,转身离去。
杨泠无奈,只得干完周家的活,匆忙赶去鸿飞寺。
谁知鸿飞寺这几日却迎来位贵客,一时人手不够,管事的姑子来同杨泠商议,“这几日,你们可否先住在寺庙里?帮着姑子们多忙几日,这个月的工钱到时我多给你们些。”
第9章
能多赚些钱,自然是好,杨泠没有异议,她爽快地答应下来,想到预支工钱的事,还想跟管事姑子提起,谁知匆匆又来一人,与姑子耳语几句,二人急步离开。
杨泠没能说出口,她算了一下,傅琴的药刚刚好够吃这几日,她这几日忙完,再抓新的药回去便能续上傅琴的药,只是,前提必须是寺里肯提前给她预支工钱。
一连几日,杨泠都在鸿飞寺寺外同帮工们住在一起,早起晚睡地帮寺里扛物抬饭,好不忙碌,等这一阵活计忙完,已是好几天没回傅家。
今日在鸿飞寺里还是未遇到住持,但今日可以回家了。
杨泠搬完食客的斋饭,顾不上与帮工们一块去吃饭,返身便进了寺庙里寻住持,她转了一圈,总算见到个路过的姑子,几步上前拦下。
“敢问...这位姑子,我是寺里请来的帮工,今儿有些事想找住持问问...”杨泠询问住持在何处,谁知这姑子听完杨泠的话后,摇了摇头,
“实在对不住,你想提前支钱,这事不必去问住持,我也能告诉给你,先前曾有帮工如此,说辞与你的一样,只道家中老小无米下锅,又病儿卧床,支使了寺里好几月的工钱,再不见其人,从此寺里有规矩,绝不会提前付工钱。”
杨泠着急不已,“我不要一个月的,成吗?我只要我这几日的...”
“那也是不成的,若是娘子拿了银钱,明日再不来,到时我们又要上哪再寻帮工?”那姑子还在婉拒,一侧屋里忽响起一道声音,
“既是出家人,为何无菩萨心肠。她既说了是为给家中夫郎买药,无论是否真假,救病要紧,便是把她这几日的银钱结算给她又能如何?”
这声音一响起,杨泠二人皆吓了一跳,原来这间屋子里竟有香客在,却是位声音平和的男音,不知为何此刻没有出去食用斋饭。
杨泠听见这仗义之言,不由感激道,“多谢这位郎君相帮,也是我为难了寺里。”
姑子听此叹口气,“娘子莫怪,此规矩自定下后,再无更改,你这话头一提,不应你显得无情,应你又坏了规矩。罢了,寺里贵客既如此帮你说话,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住持说此事。”
杨泠心知姑子话里的意思,是嫌她如此给寺里添麻烦,她才刚来几日,便要如此,后头别的帮工知晓,不知会如何效仿。
可杨泠没有法子,傅琴还等着药治病,她岂能让他又停药数日,说来说去,都是原身的过错,败光傅家家财,还突然魂神不在,引她而来。
杨泠点点头,正要应好,屋里香客突然又道,“慢。”
屋子的窗打开一缝,一截干净的手腕伸出来,香客隐在窗后开口,“我愿借给这位帮工银钱二十两,只等月末,娘子后面有余钱还我便好。”
二十两?
杨泠喜出望外,她看看姑子松口气的模样,赶紧对香客不住感谢,“大恩不言谢,不知郎君家住何方,他日我得了工钱,该如何还郎君银钱呢?”
郎君却随意地,“我这些日子常住寺庙里,你到时让这位姑子交给我下人便可。”
这是不想点明自己身份了,杨泠明白过来,看姑子闭嘴不言的模样,自己伸手上前接过郎君的银袋,“实在感谢郎君,到时我定如约还钱。”她说到这,继续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