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拿去赌,我不再赌了,我是有急用。”杨泠站定在屋中间,恳请道,“我真的,有急用。”
“你要拿全部的银子作何去呢?”傅琴敏锐地察觉出,杨泠这种着急,与从前着急去赌的模样,不一样,他走到木箱旁,将木箱搬至桌上,抬头看着杨泠,“可以告诉我吗?”
“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她细细说明。
不,不能说出来,杨泠忽然又想到,这是未知的事,还没发生,她若说出来,万一引发什么剧情,导致流民提前暴.乱,就像改变苏茜一事,使傅琴失去护身的倚靠,事情越走越坏,那该怎么办。
或许一切只是个梦,也并不一定会如梦中那样发生所说的事情呢?
“那若...我不给你呢?”傅琴又问。
“可,可以。”杨泠胡乱地点点头,脑子里已经在快速地想办法。
“若不给,你预备如何?”
“我?我有办法的,钱庄的掌柜钱喜一直想同我交好,我去找她借钱,大不了往后,她有什么事想找我帮忙,我帮就是...”杨泠说着,转身就想赶去镇上,傅琴一下喊住她,“若她叫你办坏事呢?”
“我不办,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办,大不了,往后,我双倍银子还她。”杨泠转过头,依旧耐心回傅琴的话,傅琴却沉默片刻。
“你不要去找她。”傅琴将木箱打开,“家中银钱都在这里,你拿去用吧。”
“郎君!”
“傅琴!”
重雪与杨泠一同喊出声,重雪是着急慌乱的,杨泠却是感激不已,她几步上前,抱起木箱,“我一定,一定不会拿去赌,后面,也会赚钱回来给你,你相信我。”
“我...”傅琴耳尖却微微红了起来,“你快去忙吧。”我愿意相信你。
杨泠点点头,抱着木箱就往屋外走,重雪多个心眼,一下急切地拉着傅琴的衣袖,“她从前要去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郎君...”
“她不是从前的她了。”傅琴却抬起手摸了摸重雪的头,“从前的她,拿不到银子,会直接上来抢,可如今的她没有,她ʝʂց只想出去找别人借,既然我有,又怎会让她去找别人呢?”
重雪呆呆坐下来,“万一她赌完了,郎君,到那时说这些话也没用了。”
傅琴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也认。”
“不是的。”重雪猛地抬起头,“郎君,我一直没告诉过你,去年倌楼管事陈朵来之前,我曾做了个梦,梦里杨泠对你很坏,最后害你死了。我醒后看见,没过几天,陈朵果真来了咱家,与梦里一模一样...”
“后来呢?”傅琴问。
重雪摇摇头,“我记不住了,我醒来就记着这个。”
傅琴缓缓呼口气,“别怕,梦都是反的,你看,杨泠待咱们越来越好了不是吗?”
“可我只想要她对你好,不想你对她好。”重雪起身朝傅琴挨过去,“我阿爹说了,我只是家生子,不是傅家小少爷,本来该死,可老家主用了无数法子,才换我也活下来,我得一辈子跟着你,护着你才行。”重雪很是难过,“这是我阿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是一场噩梦,别再往回想了。”傅琴再抬手摸了下重雪的脑袋安抚道。
杨泠匆匆赶至杨氏医馆里,现在,最紧要的,是保证傅琴至少未来六个月的药,她努力静下心,站在药柜前,开始配起傅琴的药。
可惜,不管如何配,只有三个月的量。
杨泠背起竹筐,抱着木箱去冯嘉的医馆,“冯嘉,我要抓药。”她匆匆进店,冯嘉奇怪地看她一眼,“三娘,你这是怎么了?风尘仆仆的,钟大夫的事,你要节哀,不可过于伤心。”
杨泠点点头,她已顾不上伤心,她问,“傅琴的药,能帮我抓上三个月的吗?”
“三个月?这么多?”冯嘉吃了一惊,“你自个医馆里不就可以配药,你许久不来我这抓药了,怎么今日突然来找我抓药,还抓这么多?”
杨泠几欲张口,想就此把书上旁白就此说出去,可她最后还是不敢,万一消息出去,事情没有发生,流言却闹大,引起莺歌镇动乱。
知府必会派人抓她,到了那时,没发生的事情或许因她而发生,而傅琴,却可能落得一个更悲惨的下场。
杨泠将话吞回去,镇定地想着理由,“我夫郎,他母家的人来接他,打算回家乡小住一阵子,我怕他一路上断药,就想着先找你抓药。”
冯嘉好笑地看杨泠一眼,转身开始抓药,杨泠却又道,“冯嘉,我有个不情之请,想找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