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馆换铺子的事,得和钟大夫说。
杨泠回了村,先去钟大夫家里,钟大夫正忙着收拾明日带去针灸馆的东西,见杨泠过来,惊奇问道,“你怎这个时候过来?”
杨泠把今日的事说一遍,钟大夫笑起来,“朱老娘子就是这性子,实则她也没坏心眼,就是觉得铺子租便宜了,还不得你按时交租钱,行了,此事我已知晓,明日你来接我,带我去你新铺子里瞧瞧。”
二人说了一会话,杨泠回家去。
昨日回家太累,没给家里干活,今日杨泠一回到傅家,放下医书,径直就去后院拿起扁担挑水,路上遇见张婶和她夫郎。
张婶笑容满面地,“三娘,挑水呢?”
杨泠应是,看张婶掌心里躺着些碎谷子,好奇地多打量一眼,张婶伸手过去给杨泠看,“我们刚收了粮,琢磨着今年这粮怎的长势蔫巴,怪哉,莫非是去年留的谷种不好?”
张婶夫郎白她一眼,“今年都收了粮,怎会不好?你就是多心。”
“这米易碎啊,你瞧瞧,这刚打出来的粮,我随手抓一把就碎成这样。”
“米又不是石,易碎有何可奇怪。”二人相互说着,杨泠笑一下,点头走过,她人一过去,张婶夫郎便多舌起来,“不知道三娘夫郎身子好些没,白长了那副好模样,命却不好,叫我们这些窝在家里的,串门说话,也不敢去找他。”
张婶低头一门心思琢磨自己的米,“你想去找三娘她夫郎说话,去就是,病的是人家,又不是你。”
“他成日的咳,谁见了不怕呀,我是没病,可我怕去他那坐久一点,衰神也要盯上我...”
杨泠回到家,挽起衣袖开始挑水劈柴,翻弄菜园子,等忙完一切,傅琴也做好了饭,杨泠忙几步过去,“我来端,你小心烫。”
傅琴让开身子,由着杨泠将菜端进屋里。
重雪正绣衣裳,傅琴教的针法,他虽已掌握,绣的却不好,整个人心浮气躁的,一见杨泠进屋,忙放下衣裳上前问,“杨泠,你何时能带我们去玩?”
杨泠端着菜小心避开重雪,把菜放在桌上,“等这两日,我闲下来。”她边说,边把火盆往傅琴的位置那儿移一些,傅琴进屋瞧见,他缓缓上前,眼底里泛出些许温和。
“杨泠。”重雪却又再开口,他见傅琴坐下,一边给傅琴摆碗筷,一边转头对着杨泠,“先前我家郎君给你缝制的衣裳,如今深秋时节,最合适穿,你为何不穿呀?”
他这几日反复看那件玉簪绿长衫,琢磨上面的针脚,自是想到这处,傅琴听见这话,也抬头看去。
杨泠立时提起心,当日那件衣裳她收下便忘在脑后,这会重雪无意提起,傅琴也在等她解释,杨泠机智回答,“这是傅琴给我做的第一件衣裳,我不舍得穿。”
傅琴微微一愣,白莹俊美的小脸慢慢红起来,他低头摩挲着杯盏,嘴角有些笑意,“你穿便是,不过一件衣裳。”他慢慢转着杯盏,“若怕穿坏,明日你回来,再买些布帛,我再给你做几件。”
“那自然是好。”顺利过关的杨泠高兴地盛好饭,坐下来眉眼喜色,这是傅琴第二次向她提出要求,“那我可得好好挑个喜欢的颜色。”
她话头一转,开始和傅琴二人聊起今日朱老娘子的事。
说到当时十分担心老天下雨,淋坏木架,可没想到突然峰回路转,遇上好事,心里悬起的石头也放下来...傅琴听着听着,眼前想象当时的场景,嘴角再次慢慢浮起浅淡的笑。
第60章
次日, 新的杨氏针灸馆开张,择日不如撞日,杨泠选了今日, 请班子在铺子门前敲锣打鼓,镇上的人纷纷围观,不住打趣闹笑,
“杨大夫,针灸馆改名了?改成了杨氏医馆?”
“哎呀, 听说钟大夫往后也会在馆里看诊, 我们想要找他诊脉岂不方便多了?”
“三娘,你家医馆以后可要热闹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 眼见杨泠和钟大夫进医馆后, 病人们陆续跟进,钟大夫竟在指导杨泠诊脉开方子。
“三娘,你来摸一下这脉...”钟大夫摸完脉,让杨泠过来。
杨泠依言坐下, 伸手放在病者的手腕上, 好一会, 钟大夫道,“说说看。”
“此脉象如水漂木,脉气趋向于表, 当是浮脉, 是由于外邪袭表,正气奋体抗争缘故, 病人应是着凉伤风...”杨泠一边辩证一边把脉。
钟大夫很满意地点点头, 看着杨泠提笔开药方子。
所有人瞪大眼睛,相互看看, “三娘往后能诊脉了?那感情好,往后钟大夫不在,我就找她给我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