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戳他脑门,“你傻啊,要是人人都当官,谁种地?谁做买卖?”
旻逸摸着脑门不忿,“那当官的那么多,多我爹一个又咋了,他咋就种地了没当官?”
杏儿无语望天,苏婉却是失笑,道:“二堂哥虽没当官,但检查你的功课却是绰绰有余,再这样以后被揍姑姑可不帮你求情。”
“就是。”杏儿符合,不过她更好奇小侄子这话是哪里学来的,道:“你还埋怨二堂哥不是当官的,咋,你想当官宦子弟?”
“当官宦子弟有什么不好,梁栋哥就是官宦子弟,多自在啊,想干啥就干啥,课业不好,梁爷爷还不训斥他。”对于近来跟自己关系尤其好的梁栋哥哥,苏旻逸表现出莫大地羡慕。
杏儿瞅着满脸渴望的侄子沉默,半响才道:“你咋又叫人哥,不是该叫叔嘛!”
旻逸挥挥手,爬上椅子道:“先叫哥,等你们定亲了就改口,梁栋哥还说给我封个大大的改口红包呢!”
苏婉乐不可支,杏儿却是气红了脸,上前拧侄子耳朵,“长个嘴一天叭叭叭,就知道乱说。”
旻逸抢回耳朵揉着埋怨,“我哪有乱说,出去我嘴可紧了,倒是小姑姑你,越来越暴力了。”话越到最后,音量越低,显示着他的心虚。
杏儿开始整理衣袖,眼看一场姑侄大战就要爆发,苏婉连忙道:“不是来写课业么,还不去拿笔墨?”
旻逸溜下椅子向书房跑。
杏儿握拳虚空捶打,道:“就知道教坏孩子。”
苏婉当没听见,反正说得又不是她。
“阿嚏~阿嚏~”,梁栋揉了揉鼻尖,爬出马车对车夫道:“赶快点,叔叔和婶子想我想得不行了。”
梁府车夫:•••••••少爷你这么不值钱,很府上丢面的!
梁栋不知他腹诽,还在畅想,道:“要是今天中午能做个麻辣鱼就好了,二姐做的鱼好吃,杏儿也喜欢吃。”
话音刚落,拍着大腿懊恼,“早该带条鱼的,真是失误。”
“苏家,有鱼塘。”车夫提醒道。
梁栋抠着袍子上的绣纹,迟疑道:“我直接开口说中午想吃鱼,不大好吧?”
这个扭捏劲儿,车夫只余光瞥一眼就觉得牙疼,怪道老太爷说三少爷丢了魂儿。
梁栋自顾琢磨,想着如何委婉开口,又能吃到美味的麻辣鱼,又不在心仪的姑娘前丢了面子。
脸上的表情,一时晴,一时阴,一时呲着大牙乐,一时又连连摇头,活像中了邪。
不过,等他进院子看到旻逸时,灵光一闪。
见过礼,梁栋摸着旻逸脑袋道:“你怎么在这边,今儿休沐,课业写完了?”
这话,让旻逸的意外之喜消了大半,扒拉下脑袋上的手,嘟囔道:“我说栋哥你可真会聊天,人本来见你来还挺高兴。”
“哈哈哈现在不高兴了?行,我不问课业了,只是别我下午走了又埋怨哥带着你疯玩,课业没写完。”梁栋哈哈大笑。
见杏儿已经去二进闺房,他笑着跟张氏寒暄,又是关心身体,又是担心地里活计忙完没,满脸歉意道:“本不该来打扰婶子,只是老家那边送来些新鲜果子,赶着今儿休沐有时间,想着给婶子带来尝尝鲜。”
张氏笑道:“来就来,婶子在家也没啥忙的,就是你,就休沐一天,这跑来跑去明日上学该累了。”
“晌午想吃什么,现在菜多,要不吃个锅子?”
梁栋眼睛亮晶晶,起身拱手道:“劳烦婶子了。”
苏婉看着他一板一眼正经过头的样子,心里发笑。
自古就有“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一说法,但是还真像后世网络上所言,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只是早早学会干活会照顾自己而已,富人家的孩子学得却是人情往来社交礼仪。
就像梁栋,跟安儿差不多一样大的年纪,原本是来同窗家玩,言行不失礼即可,对她家人,对长辈有礼有节,对平辈,就和安儿玩得好,见着跟安儿相像的杏儿想逗弄人,对其他人则是不失礼的情况下保持距离。
现在两家已经说起亲事,又换了态度,少了以往的随和,很是守礼甚至是拘谨,这正经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温文尔雅呢!
梁栋察觉到戏谑的目光,耳廓泛红,招呼车夫将东西搬进来,“婶子着人存在库房,现在天气越凉不容易坏,吃了觉得好给侄儿捎信,都是老家地里的,守宅子的老伯知道祖父母在府城,带人送来好多。”
张氏见还有不知名的水果,道:“你呀,比安儿嘴还甜,紫阳距离安阳远,但这些果子安阳不出产,紫阳也不出产,还当婶子看不出来呢。”
梁栋脸上泛红,扭捏道:“婶子您就吃吧,不值钱的,再说安儿可是交代我要帮他照看家里,只是我也要上学,这段时间家里忙是一点都没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