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侧头看向身边人,笑道:“你咋还憋气呢?”
这人一路走来,不停的憋气,她每晚都洗澡又没汗味。
张康毅脸色爆红,肤色本就偏黑,现在是黑中泛红,红中透着黑。
与心上人的肩膀距离不过半尺,幽幽清香若隐若现,虽已经七月末,但他还是觉得燥热。
为了不被察觉异常,只能憋气放缓呼吸,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没没有,就觉得有些热。”
苏婉笑弯了眼睛,回头看来路无人,伸手握住他的大掌。
这下张康毅不仅是不敢呼吸,身体更是僵地不敢动,甚至,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苏婉乐得哟,纯情老男人果然经不住逗!
她道:“新房收拾的咋样了,大伯伯娘啥时候搬进去?”
张康毅已经是三魂出窍,晕乎乎还傻乐,正感受着掌心的柔软,冷不丁被问话,结结巴巴道:“早,早收拾好了。”
只是他爹娘觉得秋收要下地,回来一身土尘,早早搬进新家脏了屋子新被褥,这才没搬。
苏婉了然地点头,轻轻道:“能早搬就搬吧,还要办暖屋酒,秋耕后天很快就冷了,菜上桌容易凉。”
“咱们的亲事你想定在什么时候,我不想冬天成亲,冷得很。”
张康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婉婉,你,你是说••••••”
见他说话都不利索,整个人哆嗦起来 ,苏婉故意道:“要不明年开春••••••”
张康毅松开手,掐腰将人抱起来转圈,“今年十月就有吉日呢,还是大吉日,不用等到明年春。”
苏婉拍打着他胳膊,道:“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像啥样。”
张康毅双手微微使劲儿,将人举高,仰视着她道:“像夫妻样!”
苏婉被他放下来时,嗔责地瞪人一眼,扭身道:“ 我看还是明年春吧,天气好,也不忙••••••”
张康毅急了,凑过去弯腰低头讨好道:“明年春天吉日少,还都不如十月的吉日大吉,错过了可惜,再说,今年家里不大顺遂,借着咱两的喜事冲冲也好。”
苏婉瞪他,“我大哥都考中进士了,你敢说我家走霉运,谁家走霉运还能考中进士?再说大堂哥过几日要去考院试,我大哥都说大堂哥这次十拿九稳。”
张康毅抬手轻拍自己嘴巴,道:“是我嘴臭,咱家今年很顺遂。”
说罢瞅着未婚妻为难道:“我这不是觉得老爷子心气不大顺么,这段时间又气又累,借着咱两的喜事让他老人家乐呵乐呵。”
苏婉伸手拍他不大老实的大掌,道:“你给书院那多银钱,现在就站在老爷子面前啥也不干,他老人家也乐呵呢!”
张康毅轻轻揉捏着掌心的小手,感慨道:“都道‘娶妻娶贤’,我这还没成亲呢就体会到娶贤妻的滋味,得多有福气啊!”
苏婉被他的马屁逗地笑弯了腰,絮絮叨叨说起成亲前的准备事宜。
虽她到了成亲的年岁,但真不算大,毕竟前世这个年龄还在上高中呢。
可张康毅已经是这个时代的老男人了,加之张家大伯伯娘年纪都大了,一直操心这个幺儿的亲事,她也不好再拖着。
关键是,这个人值得托付,值得共度一生。
不迂腐不自大,不轻视女人也不花心,心思活络又能干,苏婉觉得,如果必须成亲,那张康毅就是最好的选择。
再一个,因三堂姐荷花的事儿,她跟杏儿也受了影响,不说别的,就杏儿没定亲,以往来说亲的媒人隔三差五就上门,现在呢,恨不得躲着自家走。
苏婉又不是无知的人,她都能想象得到,那些人将她和妹妹与堂姐类比,在背后说三道四,与她定亲的张康毅也会被牵连,说不得还等着看笑话。
只能说,现在这个情况,亲事再拖家里女孩子的名声就更糟糕了,她是没啥,可不能不为妹妹和下一辈的侄女们考虑。
得了未婚妻的准话,张康毅哪能等得了,下晌就提了一篮子鲜果来岳家。
苏长青得知女儿松口时微微诧异,不过瞬间就明了,笑道:“也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娘早就等急了。”
张康毅呲着大牙傻乐,从怀里掏出红纸,上面是高僧合得八字与吉日。
他早就找人将这两年所有的吉日都合了,今年十月确实有大吉日。
苏长青看着泛起毛边的红纸,心道:这吉日,女婿没看个上千遍也看了有八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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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既已选了吉日,就照你选的来,只是这章程••••••”
“爹,您放心,我已经跟官媒说好了,保准妥妥当当。”张康毅拍着胸脯保证。
苏长青却是失笑,面前的人自来是个周全的,自己成亲这大事,哪还需要外人来叮嘱,拍了拍人的肩膀,“好好待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