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只以为三儿子是暗示大孙子秀才试能有收获,笑得合不拢嘴,却是摆手,“衣服多的很,有的就上身穿了一两回,还新着。”
苏婉帮忙将背篓的东西放桌上,笑道:“您老衣服多,那今年不给做啦,就给我奶做几身得了。”
老爷子顿了一下,装模做样大度道:“我是成,你奶肯定不答应。”
嘁,装样!
苏婉不理他,给李氏说起布匹来,“这匹您留着自己用,这两匹送礼走人情都成,这往后的喜事多,送礼的机会多着呢。”
见在二堂嫂怀里的欢欢啊啊哦哦的向这边探头,她笑道:“这些给欢欢做衣服老气,倒是适合二堂嫂,我那还有两尺红色蜀锦,到时候给欢欢做了小裙裙穿。”
“她小小人儿穿什么裙子,有旻逸之前的衣服就够了,小孩子长得快,做新衣服穿不了几天倒是浪费好料子。”杨氏笑道。
李氏却是明了这两匹布是专门给她准备用来拉拢人心的,现在老爷子健在,家里也是孙子做主,不怕有人给她看脸色,可到底隔了一层。
时常送些布料什么的,小辈即便心里有些想头,可面上装也要装个和气,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她笑指着其中一匹布道:“这颜色鲜亮些,给你跟你大嫂一人一半,你们年轻人穿鲜亮些精神气也显得好。”
本着一碗水端平的态度道:“阿芸远在京城,就不给她留了。”还特意强调道:“就你两有!”这话算是将两位儿媳摘了出去,亲儿子孝敬她的布,她只给两个孙媳一人半匹也说得过去。
老爷子见三人说说笑笑,完全忘了他,道:“女人家,就知道个吃穿。”
苏长青叉开话题,将家里的喜讯说了,“说起来也是巧,婉婉她娘不舒坦,今儿下晌去府城,原想着直接去回春堂的,可婉婉她娘想梨花想得紧,就先去了岳家。”
“岳家知晓来意,直接请了大夫去家里,也是巧,梨花陪着岳母诊平安脉,结果老大夫只打眼一看就道喜。”
说着,苏长青抚掌道:“我们原本以为是岳母身体好,结果却是梨花有喜了,大夫诊脉三月刚出头。”
屋里人皆是满脸喜色,李氏连忙道:“你个傻的,不出三个月不能往外说,这才出头,你个大嘴巴,咋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苏长青乐呵呵傻笑,杨氏掂着怀里女儿笑着解围:“大夫说三月出头,那定是超过三个月了,大夫说话都虚着。”
再说要是有事,没道理大夫没诊出来,见三叔这喜样,定是胎儿坐稳了!
李氏还是埋怨:“咋越活越回去了,个大嘴巴到底随谁了?”
苏婉心想,那定是随爷爷了。
如是想着,还掀起眼皮去瞅人,恰好被老爷子看到,老爷子没好气道:“看我干啥,我可不是大嘴巴!”
继而转头对老妻交代:“把你那压箱底的好料子找出来,过几日得闲了咱们去看看梨花。”
说起有了身子的四孙女,不期然又想起子嗣不顺的三孙女,嘟囔:“是不是老二家风水不好,咋荷花就没动静呢?”
“那也是刘家风水不好,与二伯家有啥关系!”苏婉就见不得有啥事先怪女方,虽然她与三堂姐的关系不咋地,但与外人比起来,亲疏远近她还分得清。
老爷子被她怼的语结,沉默了一下才道:“那牡丹家也是刘家,咋就没事!”
这啥毛病哦,有问题先从自家人身上找原因,咋就不看看三堂姐的丈夫刘家宝能跟人二堂姐的夫婿比么。
二堂姐夫已经能在铺子独当一面,每天忙着跑买卖,那刘家宝还在花天酒地呢。
苏婉气哄哄道:“两个刘家能相提并论吗,我看在您老眼里有啥问题都是您孙女的原因,那刘家宝才是您亲孙子吧!”
她这话很是冲,屋里人都被吓了一跳,偷偷溜进来准备趁乱偷吃点心的旻逸抬起的脚犹豫了一下,不过见没人注意靠近门边的小茶桌,蹑手蹑脚过去,手捏住点心心下一喜,突然听到一声“啊”,一个用力,点心直接被捏碎掉盘里。
他哭丧着脸转头,就见大家都看着他,尤其是妹妹,正向他伸着胳膊兴奋地啊啊叫着,小脚还在他娘怀里蹬。
苏志刚挽袖子,“你课业写完没,皮痒的很是不是,不抽你这课业是写不完还是咋?”
老爷子拉住人,没好气道:“旻逸就饿了想吃个点心,看你这急赤白脸样儿。”
“他都胖成啥了,再吃都得胖成球了!”苏志刚看着儿子胖乎乎的身材很是嫌弃。
旻逸哭丧着脸抱怨,“总嫌我胖,饭都不给吃饱,不然我用的着偷吃点心么!”
天知道,他爹定的饭量连吃七成饱都不行,害他每晚睡觉肚子都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