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刘家是解决了,可人正是说亲的年纪,别人也不是瞎子,没了刘家,也有王家李家。
因此,张康毅跟老爹老娘摊牌了。
结果可想而知,他爹娘跟苏家老爷子是同辈,他想娶人孙女,这辈分••••••为了增强说服力,他想出个各论各的法子。
张军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用扫炕的小笤帚抽打儿子,“你个逆子,要气死你爹我啊,你这要成了亲,我凭白无故在你文锦伯面前低了一辈,算啥事儿?”
“算啥事儿,算两姓之好的事儿呗!”张康毅摸着被抽打的有些发疼的胳膊嘟囔,一米八的大小伙儿,被抽疼了也是半步不退。
“你跟我文锦爷爷还是论同辈交情,见了长青叔叫一声亲家就完事儿了,安儿杏儿他们照样叫你爷爷。”
见儿子这无赖样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叫人爷、叔毫无压力,张军气得扔了笤帚指着他,“你不要脸,你爹我也不要脸的吗?”
手指都在颤抖,转头看向老伴,“你养的好儿子,也不管管。”
说话就说话,眼里还泛起泪花。
杨氏:••••••合着现在成了她一个人的儿子了!
将笤帚又递回去,淡淡道:“腿打断吧。”看你是舍得你的面子还是你儿子的后半辈子!
本想与老伴□□白脸的张军傻眼了,瞪着面前的笤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急中生智,反手怒推儿子,将人往门外赶,“走走走,我没你这糟心的儿子!”
啥人呀,害他活了一辈子,临到头成了平辈之交的小辈,这还不得让村里人笑话死。
张康毅双手一摊,也不反抗,只是跨过门槛前说道:“不是我不成亲啊,是你们不帮我去问,日后可别说我不成亲,人要定出去了,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你和我娘也别埋怨我。”
张军一个用力,将人推出去,“哐当”一声关上门。
里间,杨氏对着天光看绣绷,照来照去看不清,找出儿子从南边带回来的叆叇,搭在眼前,一下就看清绣绷上的绣纹了。
张军进来看到,嘟囔:“给那逆子做啥呀,别做了,费眼睛。”
杨氏没说话,放下绣绷,找出包袱,在以往做的绣活里仔细挑选。
张军很是郁闷,觉得一直很有默契的老伴儿今天很是不给力,没点默契不说还不接话,一人自言自语,“这臭小子,总是给我找困难。”
“那简单啊,打断腿,让他自己没法张罗,这样你就不丢人了。”杨氏头都不抬。
张军白老伴儿一眼,坐在炕沿斜靠墙道:“好好的儿子我把人打瘸,我又不是那当后爹的。”
“那你给儿子找门亲事,压着人成亲,绝了心思,你也不用丢脸。”
就幺儿那脾气,张军想还不如打断腿呢,至少打时人不躲,若是压着成亲,人早八百年跑没影儿了。
又想到此前那桩亲事,恨恨道:“都是先头那事儿害得,不然我早抱上孙子了。”
这下换杨氏白他一眼,说的好像没当爷爷一样,老大家一孙女两孙子,老二家大孙子的娃都能跑了,早都当太爷爷了,还念叨当爷爷!
“你说这臭小子咋偏偏就看上长青家的老三呢,比人大一轮了。”张军越想越觉得想不通,碎碎念。
“哪有一轮,也就差了十一岁而已!”
张军无言,十一跟十二有区别吗?
再说,年龄差就算了,辈分差算咋回事儿,“那小子脸皮厚,我可不一样,别想我活一辈子眼看到头了还给人当儿子。”
这话说的,杨氏没法接,如果儿子真跟婉婉定亲,他们就跟苏长青两口是亲家,那在苏家老爷子面前,可不就得小一辈嘛!
张军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想了三天,白日里唉声叹气,晚上睡觉都在发愁,可反观那逆子,吃好喝好,天天作坊跑,好像没他啥事儿一样。
他能不了解儿子,那死倔死倔的性子,当年就因为老大家的总念叨拖油瓶,他们老两口走了得指望老大这个当大哥的养活,自己就跑去镖局。
现在,这幅模样一看就是铁了心!
“我造了啥孽哟!”张军叹气,对着炕桌上的铜镜摸了摸稀疏的头发,戴上帽子出门。
杨氏正在拔菜园中的番椒杆儿,察觉老头子在菜园外看了好几回,愣是装作不知晓。
张军在院子踱步,来来回回好几趟才站在菜园外慢悠悠开口,“拾掇一下走吧!”
“去哪,没看我这正忙!”
“走吧,就那几行破菜杆,我回来收拾。”张军皱眉不耐烦,就是不说去哪儿。
见老伴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催促道:“快快,菜园子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