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何时成忘年交了?”
这个问题很是耳熟,不过,苏世安自觉现在有了更好的回答,得意道:“从卫叔叔答应帮我送信就是了,卫叔叔跟文叔叔有书信来往,说不定现在文叔叔已经收到我的信了,有书信往来,我们年岁差这多,自然就是忘年交了。”
苏志栋看着得意洋洋的弟弟,很想问问,哪来的自信跟一国储君成为忘年交,就不怕掉脑袋吗?
想到弟弟的年纪,现在还不适合知晓过多的朝中之事,转而问道:“巡查使都回京有月余了,怎么想起写信?”
“这要感谢二姐,是二姐给我出的主意。”苏志安是真心觉得二姐这个主意好,道:“伯牙跟子期,一个琴师一个樵夫,都能成为知音,我是读书人,文瀚兄虽已在朝为官,但不影响我欣赏他的才气,也不影响文瀚兄对我的期望,我们日后用书信谈经论道,若是理念相和志趣相投,自然也能成为知音。”
说着说着,又不自觉与人称兄道弟!
“你真的是••••••”苏志栋都不知如何说,只是看弟弟这般诚挚,也不忍心打破心中期待,不过转念之间,却是好奇起书信内容。
“你写了什么?”
苏志安却是扭捏起来,色厉内荏道:“那是我的私事,大哥你打听那么多作甚?”
还倒打一耙,眯着眼很是怀疑,“难道你想借我跟文瀚兄的交情攀附权贵?”
卫叔叔可是说了,文瀚兄是天下读书人都想拜见的大员!
苏志栋伸手拍弟弟额头,“我看你还是没反省到位,写你的课业吧,再不写又要费灯油了!”
苏志安对着大哥出门的背影白了一眼,落座摊开书本,只是,心中难免想着远在京城的文瀚兄收到书信是何情形。
毕竟,他的信有些过于••••••,信封用蜡油封口,就是为了不让卫叔叔看,毕竟,现在想想,很是有些••••••文人酸臭呢!
他与文瀚兄相识于昌平府,从相识到分别也不过短短月余,初见是文瀚兄点他回话,顺便考校了《大学》,好在他对答尚可,入了文瀚兄的眼。
他们的交情,浅到不足以用一盏茶的功夫回忆,自是不可能有“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①的跌宕起伏与深情思念!
第二次相见是巡查使的马车上,也是离别前,文瀚兄给他留了一份手书,他却连一份土仪都没来得及相赠。
那日斜阳余晖照进车窗,哒哒的马蹄声中,他眼中是提笔疾书的清隽雍容之姿,何来“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②的伤感!
如此想着,书桌前的人慢慢垂头,虽看不清神色,但周身萦绕沮丧之气!
殊不知,远在京城,有人却是惊讶;而有一份惊喜,也在等待着他。
蔫哒哒的苏志安比之暑热下的树叶还没精神,去书院时,连夫子都惊讶,误以为他生病了。
结果,人没病,只是沮丧!
如此情绪低沉了几日,落在书院夫子眼中,却是人变得沉稳,很是欣慰!
结果,夫子还没高兴几日,就有人找来书院告状!
致远书院的学子,苏家村苏秀才的胞弟,将城南刘员外的二孙子打残啦!
第93章 亲事起波澜
说起苏志安打人事件, 确有其事,但却并非如传言那般将人打残了。
对方是小腿骨折,而且若要论起责任, 一半一半吧!
这事,缘由在于苏婉, 只是苏婉也很震惊,她没想到以名声压人的事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城南刘家, 昌平府的土著豪门,地头蛇之一。
这刘家与苏家此前并无交情, 甚至, 后者是刘家下人都不带搭理的人家, 转折出现在苏志栋考中秀才后。
庆贺宴上, 刘家不仅派人来上礼,还是族中子侄亲自来,这算是给足苏家面子。
不管实情如何,在外人眼中, 刘家子侄能亲自来,那就是刘家主动放低姿态示好, 要与苏家交好。
此后,两家也确实有人情往来,只是, 道不同不相为谋,且两家真真不属于同一阶级,一个是富商豪贾,一个是农耕之家, 往来只是面子情。
若要长久维持面子情,也不是不行, 偏巧泰安二十七年冬暴雪,由逢知府换任,各种机缘交织之下,两家本就浅薄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缝。
那年入冬漫天暴雪,又逢知府换任,为了给新知府下马威,刘家家主借孙子满月酒大摆筵席,凡昌平有权有势者皆收到请帖,有功名、有威望者也没落下。
苏志栋收到请帖后,依刘家的礼捎了一份同等的礼,人却是没去。
此一事,引发刘家家主对苏家尤其是苏志栋的不满,认为其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