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书院,平平无奇,甚至被昌平本地学子嘲笑。
但谁也没想到,就这样一位闷声不吭的人,竟然在而立之年又过五之后,考中秀才,而在书院叱咤风云且去京城游学的苏长渝,连个童生都没考过。
也是因此事,苏长渝彻底绝了在书院读书的心思。
老爷子清楚地记得,当年秀才试结果张榜后,长子喝得酩酊大醉,晕乎乎回家睡了三日,醒来后就不去书院了,留在书院的被褥笔墨等都是次子三子帮忙收拾回来的。.
苏婉:••••••
所以,从某种层面来讲,她大伯与张夫子是竞争对手,且大伯是惨败的一方!
苏志刚却是沉思,他爹娘现在是没法指望了,亲事还得他自己做主,爷奶只是在说亲定亲时出面主事,而关乎一辈子的大事,他不想潦草应付。
“婉婉,你觉得秦夫人今日提起这门亲事,是何用意?”
冷不丁被提问,苏婉愣怔,伸向果盘的手顿住。
师娘做媒,应该不存在坑人之说,可二堂哥这话由不得她不深思!
苏志刚自顾自说道:“秦夫人才来昌平多久,且还有孕在身,张夫子家找秦夫人说媒,其心不诚!”
本来,他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刚才爷爷说起张夫子与他爹的过往,倒是令他茅塞顿开。
依照堂弟与秦夫子的关系,秦夫子不可能不知晓这些旧事,可秦夫人依然提起这门亲事,且大张旗鼓叫他去见礼,还特意提醒张家的事爷奶应该知晓••••••
“我猜,张家是想借亲事在京城攀亲。”
苏志刚这一句话令众人醍醐灌顶。
是呀,若想在昌平府找合适的人家,秦夫人并不是最好的媒人之选,一则来昌平府时间短,不熟悉本地大户,二则有孕在身,更不可能大雪天出门交际说媒。
只剩一种可能,秦夫人在京城亲戚旧交中选择合适的人家去书信询问,若事情不成,张家女儿名声不受损,若成了,即便是破落户那也是京城人家,而且依照秦夫人性子,说的人家可能在京城不显,但家风绝对没问题,张家还顺势搭上了京城秦府这条人脉。
苏婉感慨:“就冲这份心计,大伯差张夫子十万八千里啊!”
老爷子接话,道:“你大伯啊,被我惯坏了!”
苏婉啃着苹果不接说话了,难得老爷子有自我反省的时候,她还是顺着点比较好,免得将人气生病。
想通其中原委,苏志刚也没觉得不舒心,秦夫人叫他去见礼虽说有其它用意,但何尝不是提点堂弟,他笑道:“志栋,你以后可得小心。”
作为秦嵩云的亲传弟子,苏志栋早已在书院切身感知到师父及京城秦家的威名。
不说巴结他的同窗,就是府城官家子弟都主动与他交好,下学后更是以各种名目邀约。
苏志栋笑道:“无欲则刚!况且有师父在,我遇事求师父就好,那些人还算计不到我头上。”
见他笑得习以为常,苏婉面上不显,心里却开始猜测回家读书的原因。
“大哥,你该不会是被各种恭维飘了,师父才让你回家读书吧?”
这话,引得屋内人全部看向苏志栋。
见不止爷爷看来,就是奶奶也停了手里针线活,他连忙摆手解释:“没有的事儿,就是同窗总是邀请我下学去酒楼茶馆,我嫌烦,师父说我考秀才试基础差不多了,就是缺乏切身感悟,待书院没啥用。”
话音越到后面越低!
见孙子低头愧疚的模样,老爷子心疼,宽慰道:“多少人挤破头想拜入名师门下,栋儿,只要你永远不忘初心,秦夫子收你这样一个弟子,是值得的!”
对于弟子以后如何,秦嵩云现在并不做猜想,倒是眼下,自豪于自己慧眼识珠!
见女儿收拾好行礼,成日磨着妻子要早早去师兄家,笑道:“后日休沐,爹亲自送你去。”
秦夫人诧异,“你不是还要找年礼吗?让闻声送吧,王嬷嬷跟着。”
“不用找了,志栋舅家给府里送了两头狍子,一头野猪,一只雄鹿,闻声已经报与我了。”
秦夫人大惊,这些野物,至少也有上百两了,自家白收是不是••••••“四头野物,还有野鹿,这得上百两了,让闻声送些银钱,和回礼一起。”
“无事,后日我亲自跑一趟苏家村,京城送来的料子让人挑些合适的,海货也备些,笔墨纸砚多备,到时我一起送去。等苏婷添妆礼时,咱家多添点。”
秦嵩云感慨,“虽说这逢年过节给夫子送礼是尊师重道,可这些年,风气越来越差,也幸好我只志栋一个弟子,若再多收一个,这送礼都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