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总归是不想叫她为难。
程叙身着蓝黑衣袍,怒气冲冲地走到虞姝挽身旁,强硬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阿挽,你不要我了?”
“你放开!”
虞姝挽做不到好声好气的与他说话, 用力甩开他的手, 下意识看林卿柏, 心脏似乎跳到了嗓子眼, 一下又一下剧烈的抨击着。
她怕、怕得心惊肉跳。
她与林卿柏已经到这一步了,再过不久就能订亲, 可都到这种地步了,程叙却找了过来。
虞姝挽想解释,不等她开口,程叙就质问起来。
“你是何人,为何对阿挽动手动脚?!”程叙近乎咬着牙,此刻暴跳如雷,额角的青筋向外突起。
刚才的画面反复在脑中浮现,他恨不得走上前抓着眼前的人暴揍一顿!
天知道他刚才在远处看到屋顶熟悉的身影时有多么激动,在附近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巷子口,满怀期走进来,却看到他的心上人与别人抱在一起。
不仅仅如此,虞姝挽待在那个男人怀里,脸颊红润,眉眼含笑。
那是程叙不曾见过的神情。
程叙像是被背叛,心脏上像插了一把刀,这还不够,刀的主人握着刀柄在他肉中旋转,好像要他死一样。
林卿柏眼底一片寒凉,眼底深处藏着旁人看不出的嫉妒,沉声道:“你又是何人,拿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林卿柏嫉妒跟虞姝挽一起长大的程叙,嫉妒过很多次,尤其是那日,他见到虞姝挽跟着程叙进了程府,他差点就忍不住去将人抢回来。
青梅竹马又如何,两家从不曾许下过什么,虞姝挽与他才是两情相悦。
程叙是陪着虞姝挽长大,但那又如何,娶不到就是娶不到。
“你管我是什么身份,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程叙指着虞姝挽,恶狠狠地对着林卿柏道:“你有考虑过阿挽吗!若让旁人看到,他们会怎么看待阿挽!”
程叙对上林卿柏冷静自持地视线,觉得自己快疯了,猛然上前拽住林卿柏的衣领,咬牙切齿:“你只顾着自己,只想着自己,你这样的人不配站在阿挽身边!”
“程叙!”
虞姝挽出声制止他继续发疯,抓着程叙的手臂用力将他扯开,站在林卿柏身前,维护的姿态非常明显。
程叙被她这般举动伤得心碎,嘴唇嗫嚅着:“阿挽,我是为你不平啊。”
“我哪里需要你为我不平?我和你之间有关系吗你就要为我不平?”虞姝挽气的手指发颤。
天本就冷,程叙穿得又薄,听了这些话,就如掉进寒潭似的浑身发冷,嘴唇动了动,喉咙发涩:“阿挽,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虞姝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转头看向林卿柏,眼神上下把人打量了一遍,关心道:“表哥,你没事吧?”
她记得程叙刚才拽了衣领,特意抬起手帮林卿柏整理皱乱不堪的领子,眼中的担忧骗不了任何人。
林卿柏半垂着眼睫,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微弯,心中的妒意和不甘少了一大半,眼底的寒意褪去,握住了正在整理衣领的手。
“表哥?”虞姝挽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
她很怕林卿柏为此事生气,事到如今,她知道程叙这个人有多么缠人,为此更加怕林卿柏在意。
“没事,我都知道。”林卿柏拉着她的手,把人扯到了自己身后。
虞姝挽没有反抗,耳边回荡着他方才说的那几个字。
什么叫他都知道?
虞姝挽咬着唇,手指紧紧捏着林卿柏的手,抓得又紧又牢。
林卿柏知道程叙?
何时知道的?
了解到哪种程度?
可有听旁人胡说八道?
芸城误会的人太多了,她很怕林卿柏轻信他言,到头来反而误会了这事儿。
虞姝挽待在身后,林卿柏不怕她看到不该看的,此刻看程叙的眼神毫不掩饰,如上位者看蝼蚁一般。
“程公子想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诉你。”
林卿柏握住虞姝挽的手向上抬起,故意让程叙看清楚,“我与挽挽两情相悦,再过不久便会成亲,程公子不要再执迷不悟,别再整日惦记着旁人的妻子。”
程叙被他眼中的轻嘲刺激到,更被这三两句话刺的心慌,厉声反驳:“不可能,你骗不了我!”
程叙没忘记虞姝挽还在守孝中,既是守孝,又怎么可能在三年内与旁人成亲,这不可能,他不会上当受骗的。
即便如此,程叙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慌乱,因为眼前这一幕无疑不在说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成亲只是迟早的事。
“究竟是我骗你,还是你不愿意接受,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把戏,还望程公子自重。”林卿柏拉着虞姝挽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