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棠微微叹了一口气,对殷姑姑说:“天色已黑,鬼手殷姑,你该回贺府去留守在重锦的身边了,至于......江缨,他是重锦的妻,你同样也顾好她的安全。”
“是,侯爷。”
想到这里,殷姑姑的心里就隐隐的不安。
萧涣虽被禁足,可他心思不正,只要没死,难免不再生事端,他毕竟是侯爷的骨血,侯爷又不忍心要了他的性命。
这可怎么办才好?
*
贺重锦回到梅园时,无意间发现江缨一个人在园里偷偷锄着杂草,而后方已经开垦出了一片松软的土地。
“缨缨。”
他刚一开口,正在锄草的江缨瞬间石化,丢掉锄头,转而和善一笑:“贺公子今天回来的真是早。”
江缨心里打鼓,她不是让白芍在外面留守吗?贺重锦来后院怎么不知会她一声?
“你在耕田?”
“嗯。”
“准备种些什么?”
她扯谎道:“土豆、地瓜之类的。”
本以为贺重锦会觉得她闲的发慌,他却道:“那些女子除了针织女红,就是琴棋书画,你这样能够有让人温饱的一技之长,甚是不错。”
这话,江缨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是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倒是好奇地追问:“贺公子是尚书府公子,怎么与那些世家公子们的喜好截然不同。”
他又笑了笑,捡起地上的锄头,也跟着开始劳作起来:“若人的喜好都是一成不变的,某些人在某些人的眼中,自然与众不同,这没什么奇怪的。”
江缨定定望着他许久,随即面上多了几分愉悦:“看来我们之间,相处的还不错。”
贺重锦的视线落到后院被砍倒的那颗梅树上,梅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她当即心头一跳,发现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梅园是贺重锦命人栽种的,她伐梅树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他心里是不是会有些不高兴?
“对不起。”
见江缨有些自责,他笑容温和地说:“无需道歉,梅树很多,只是伐了一两颗而已,我不会怨你,只是到了外面,顾忌到其他人,你要当心。”
一天下来,在贺重锦的帮助下,开辟一片田地原本还需要两天,眼看着一天就要完成了。
结果,江缨准备在田里准备用手拔除那些杂草,其中一株根茎扎得太深,拔草时不小心被根茎划伤了手,鲜血顺着指尖滑落下来。
他当即放下手里的一切,查看江缨受伤的手掌,二话不说带着她进屋包扎。
屋内,贺重锦试探性地将黄绿色的药粉撒在江缨伤口上,每撒上一点还开口问她:“疼吗?”
她摇了摇头:“不疼。”
“明日向梅园多要来两个侍女吧。”他眉目依旧温和,眼里含着柔水,“有她们在,任何事无需亲力亲为。”
“好。”
江缨点头答应,殊不知这段日子,执掌中馈的贺夫人连一名侍女都不肯放来梅园,洗衣做饭这些事都是江缨和白芍一起做的。
除了在梅园做一些粗活,江缨还要照顾贺重锦的衣食起居,不过,他大多都能够将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条,偶尔还能帮她洗衣服,日子还不算太过劳累。
一提起侍女,白芍就一脸的不满:“还侍女呢,贺府这么多的下人,就送来了一个看门的,简直不把大公子和少夫人放在眼里。”
贺重锦的眸光黯淡了一瞬,他看向江缨,这才明白方才她不过是在说谎罢了。
“白芍。”江缨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白芍这才闭了嘴。
他认真摩挲着江缨其他的手指,隐约能摸到上面刚刚成形的薄茧,几乎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母亲......不让侍女来梅园伺候吗?”
话音刚落,江缨将慢慢手抽离了出来,面上像是没事人一般笑着说:“没有,是我闲来无事,所以就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贺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可他又怎么不把他
她看向窗外,不知不觉外面黑了下来,肆意挂着风雪。
贺重锦笑道:“好。”
江缨脱下鞋子,一股脑钻进被子里,贺重锦也跟着上了榻。
男子慢慢合上眼睛,女子却还是没有睡,偷偷望着身边人那秀气的面孔。
上一世在贺府,别说在身边多安置几个伺候的侍女,就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她本就不胖,一年下来衣裙都肥了一圈,直至有一次自己装晕,贺夫人担心她死了,才添置了一些像样的饭菜。
白日里没有白芍的陪伴,夜晚也没有温暖的港湾,江缨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在孤寂中腐朽。
而现在,能在这一方小地安宁度日,任性自由,是多少成了亲的女子所羡慕的事情。
她突然开口,打破寂静:“贺公子,比起一个人孤立无援,默默承受,现在的一切我都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