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辈子了。
灯火映照着榻上交织的两个人, 那近乎纠缠的吻让人流连忘返。
他将女子如珍宝般捧起来, 江缨垂眸望着他,深深地喘息着,眼睛泛着莹莹的水光。
“阿丑......贺重锦,放弃舞阳侯之位, 你不后悔吗?”
良久, 贺重锦笑着答:“永不后悔。”
只愿与江缨长相厮守,永不后悔。
纤细的五指抓住他的臂膀,她贴合着贺重锦坐下, 夹着属于他的滚烫, 在阵阵欢愉之中迎合,他们每一次缠绵,都十分庆幸这一世兜兜转转,没有错过而是成了夫妻。
*
而这天,殷姑姑和采莲带着舞阳侯,接到了江老爷和江夫人。
江夫人抱着来福,不明所以地跟着上了马车。
他们二人没有想到, 马车上坐着的正是权倾朝野的舞阳侯萧景棠, 并且开口管江老爷叫了一声亲家。
“亲家?”
这一声亲家可把江老爷吓了一跳, 刚想询问殷姑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岂料时间不赶人, 就被采莲一把推上了马车。
舞阳侯正襟危坐, 虽然褪去雍容华衣,穿着一身寻常的衣服, 但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仍旧无形震慑着所有人。
江老爷和江夫人被这无形的气场镇压,无时无刻不想下马车。
最后,还是江老爷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侯爷,你是当世权臣,我是一介百姓,哪能攀得上一句亲家,叫错了,叫错了。”
萧景棠倒是镇定,询问道:“你们二位可是江缨的爹娘?”
江夫人答: “是啊,我们是江缨的爹娘。”
“那便对了。”萧景棠道,“本侯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与杨氏所生,名叫萧涣,另一个则是与赤羽军统领贺涟漪所生,随她娘的姓氏,名为贺重锦。”
“贺重锦!?”江夫人下意识吃惊,捂住自己的嘴巴,“你是说,贺重锦是侯爷的儿子?”
于是,萧景棠给江家二老从头至尾地讲了一遍关于贺重锦的身世。
从贺重锦出生,到贺涟漪去世,再至被安排在贺府做了贺府的大公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除了自己的儿子爱上了江缨,唯独只有这个是在意料之外。
他们走的十分匆忙,萧景棠的病刚刚痊愈不久,临走时只留了书信一封,托李院判交给了在宫中的皇后,并告知了贺重锦的身世。
“本侯.....不,我这一生亏欠我儿的实在太多,还好你们生了一个好女儿,她的出现抚平了重锦曾经的伤痛。”
江家二老听完原委,本就同情贺重锦的他们更加的心疼这孩子的遭遇。
那样温和的性情,真的会有这样一个悲惨的过去吗?
江夫人不敢去想,自从江缨与贺重锦成亲,他们便将贺重锦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对待,他们不愿让自己的女儿受一点委屈,就更见不得贺重锦受一点委屈。
萧景棠望向车帘外,绿树成亲,一只翠鸟展翅飞过,发出一声悦耳好听的鸣叫。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贺涟漪没有骗她,放弃权力,纵马驰骋在清风之中,远远比深陷尔虞我诈,金银堆砌的华丽旋涡要有意思多了。
可惜的是,这一切贺涟漪早就看不到了。
看着江夫人靠着江老爷的肩头睡着,萧景棠内心一阵惆怅。
这一次他旧伤复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年岁越来越大了,还不知道有多少日子。
“采莲。”
外面的采莲听到萧景棠说出,当即应道:“属下在。”
却不料,这一次萧景棠没有命令,而是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江南,很美吗?”
采莲愣了一下,身为死士的她,难得对侯爷露出一个亲近的笑容:“是啊,我听说那里景色宜人,百姓和善。”
“嗯。”萧锦棠答得极淡,“如此,的确是个好去处。”
他们是最先抵达江南的,在江南,殷姑姑置办了一处宅院,让萧景棠和江家二老先住进去。
而贺重锦与江缨是在一日之后才姗姗来迟。
江南名胜,风景养人。
当见到江缨,江夫人再也控制不住,抱着自己的女儿掩面泪流,江老爷也是阵阵心酸,心疼自己的女儿。
“娘。”江缨替江夫人擦去眼泪,“你放心吧,我好着呢,这几日我与重锦在江南附近的小镇多停留了几日,很是逍遥呢。”
“岳母、岳父。”贺重锦一一礼貌称呼着,最后将视线落到了萧景棠身上,微微一笑道,“父亲。”
萧景棠内心有所触动,随即点头应道:“重锦,你没事便好。”
太久了,他终于也能够感受到自己亲生父亲所带给自己的关心,贺重锦下意识望向江缨,见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随即也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