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军说着,就动手开始拆卸,陆信也在旁边看着。
赵建军一番操作之后,直起身来,摇了摇头,“我上回滴的油还在,怎么就不转了?”
张丽叉着腰,气哼哼,“当时我就应该坚持让你们家给陪送一台新的缝纫机,不要你们家这个老破缝纫机!现在看出来你妈她的如意算盘了,合着就是应付我呢!”
赵建军急得满脸是汗,当着陆信和苏宁的面,有些下不来台,“哎呀,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提他干嘛,再说了,当时我们家条件不是不好么!”
苏宁不想这两口子为了她拌嘴,赶紧劝道,“没关系,要不行的话,我改天再去别人家借缝纫机就行了。”
不过要费些功夫,还得再提点东西,有点麻烦,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苏宁想着,等以后有了钱,她要自己买一台缝纫机,这样也不用总是跑到别人家去借了。
“我看看。”陆信说着,就上手拆了梭心套,梭床盖,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摆梭,然后对赵建军说,“你家里有没有能穿过这个眼儿的螺丝刀,细的,给我拿一个。”
“肯定是有啊,咱们厂里之前发了全套呢,等着,我这就拿去。”赵建军一看有戏,立刻就快步去拿螺丝刀了。
“陆主任,你会修缝纫机?”张丽扬眉问道。
“我家里也有一台,小时候,我妈的缝纫机一出问题,我爸就给拆开修,我就在旁边看着。”陆信道,“不过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修好,试试看吧。”
赵建军却莫名对陆信有信心,“陆主任,你可别谦虚,这小到手电筒,大到自行车,我看哪,就没有你修不好的!你们是不知道,我们新车型,一有故障,陆主任到现场,准能摸到问题的根儿!”
陆信只是道,“我尽力。”
陆信接过了螺丝刀之后,只是那么轻轻地调了一个机面上摆梭针螺母的方向,又蹲下,在机器的内部构造中,找到了梭针针尖,螺丝刀垫了一下针尖,调好准头之后,再把配件都装回去,就完成了。
“试试看。”陆信对苏宁道。
苏宁坐下,用刚才那块布料又一次踩上了缝纫机走线,这一回,线走的很好。
苏宁仰着头,看着陆信,觉得他真是厉害极了,真的把缝纫机给修好了。
就连张丽也说,“赵建军,你看看陆主任人家怎么什么都会?”
赵建军嘿嘿一笑,“要不然人家怎么能是主任呢?别人啊,我都不服,咱们厂里,我就服陆主任。哎!”
苏宁把她带过来的布料做好了之后,还给张丽量了尺寸,记好了尺码,才回了家。
天已经黑透了。
苏宁和陆信各自洗漱之后,互道了晚安,便各自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陆信因为今天下午睡了个长觉,将近晚上十一点还没有困意,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轻轻的起身去厨房喝了口水。
路过苏宁开着门的卧室,陆信情不自禁地撇过头去看了眼在床上熟睡的苏宁。
昏黄的月光照在苏宁的床上,陆信站在门口隔着这一米左右的距离,只能隐约看清楚苏宁的轮廓。
或许因为已经对她动了心,他便心生好奇,想要更靠近苏宁,摘掉隔着他们的这层朦胧的面纱,近距离地看清楚他的爱人。
有那么片刻,感性的冲动战胜了一直以来陆信恪守的理智,他朝着卧室迈了一步。
第114章 被一股无名火焚了身
也只是一步,陆信便再没有上前。
他们才刚刚重新开始,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越过雷池半步,这是他该给苏宁的尊重。
陆信也忽然反应过来了,苏宁为什么不关门,是因为她信任自己。
不知为何,陆信突然又想起了从前有那么两次,他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苏宁光溜溜的钻进了他的被窝。
陆信记不起当时苏宁突然贴过来的肌肤触感,只记得自己的厌恶和恐惧,他不想再经受一次被苏宁胁迫着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可他却又矛盾得记得清楚,他今天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和苏宁牵手的那种怦然心动,和那小巧光滑的皮肤握在手里的感觉。
同一个女人,陆信有时候也不懂,为什么他会对她有这么截然不同的感觉。
陆信忍不住去想,如果苏宁再一次躺到他的床上,光着钻进他的被子,他会如何?
还没想出个结果,陆信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不敢再多看苏宁一眼。
他疾步走回自己的床边,也是靠着他仅存不多的理智。
陆信坐下来,老旧的单人床发出了咯吱一声响,这让他又一次想起了苏宁坐在他的床上故意发出声音的那一晚。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一股无名火焚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