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忙补道:“我只看你。”
贺元轻酌一口,娇道:“我不要你看。”
两人腻歪,宴下不少老臣忙遮住眼,暗呼“祸害。”
等贺元脸上渐浮起酡红,台下的好戏也开演了。
她已是微醺,往下看去,正在唱戏。
唱的好几位朝臣面色发白,伏地求饶。
阮玉搂着贺元,轻笑,“光砸戏楼有什么好玩。”
朝臣被拖下去后,贺元也来了劲,要敬酒。
宴席诸位朝臣瑟缩不已,就听台上那艳色惊人的祖宗娇滴滴道:“还望诸位别眼皮子落后宫,收不回啦。”
随之的,是帝王的笑声。
他说:“皇后的话朕也得听。”
诸臣齐齐下跪,直呼“圣明。”
可谁心口不是一股闷气。
他们是为了阮氏好,反倒成了不该!
文人素来爱脸皮,固执死板。
敬酒时就有不开眼的道出了子嗣敬词。
贺元看着身旁的阮玉,一点儿也未变脸,带笑饮下。
她好似在看一场猴戏,终是看腻,她要回宫。
阮玉点头,对着她身旁宫仆连声叮嘱。
往外,起了夜雪。
丫鬟麻利为贺元系好斗篷,将斗篷与她戴上。
贺元也觉得冷了,捧着暖炉不吵不闹。
她坐上凤銮,刚走小会儿,就瞧见了夜雪下迷路的韩方。
自韩方不再做阮嘉先生后,贺元已是好久未见他。
他握着灯笼,局促极了。
宫内大,一个没留神,就跟丢了宫仆。
他看见凤銮,跪身行礼。
凤銮停下,丫鬟低声道:“奴婢让小许带韩大人回殿。”
抵挡风寒的帷帐被轻轻拉开,贺元的声音懒懒散散,“我要下来。”
她走下凤銮,使起性子,不要人跟着,要与韩方一块儿走走。
宫仆只得听话,神色却是不安。几个丫鬟最甚,可哪能阻得了她。
韩方这才抬起头,看见一身斗篷下越发娇嫩的贺元。
他站起,谨慎劝道:“娘娘,”
贺元给他打断,她往前走,“韩大人。”
声音轻飘飘的,韩方只得跟上。
夜雪小,飘起来无所顾忌,贺元走去池边亭落,对着韩方道:“擦擦吧。”
将他当起了小太监使唤。
韩方紧皱着眉,背对着贺元,用袍袖将微润的亭座抹了又抹。
贺元才慢悠悠坐下。
韩方不坐,他守规矩,依旧站着。
这番景象似了大婚前夕。
有雪飘了进来,打落在韩方眉眼,看着有趣。
贺元看他眼,又转去了四周池畔。
两人一言不发,好会儿,贺元才说:“你也是如他们那般想的吗。”
她说的自是最近这场子嗣风波。
韩方沉着音,“不过是为了私利,操之过急。”
贺元嗤笑,“那若是以后也。”
“娘娘可代养。”
他语调平稳,明知故问的答案刺痛贺元。
贺元咬着唇,脑中突然闪过,她声音转小,“阮嘉呢。”
回她的是韩方惊诧之色,他连忙道:“绝无可能。”
那是谋逆之后,连“阮”都不该姓!
贺元半醉半醒,她有些生气,“你还做过他先生,你该帮我。”
韩方情不自禁苦笑。
这般大事她竟当成儿戏。
他不再应她,垂着眸。
贺元慢慢站起,她看着早已结冰的池畔,呢喃:“早时,我见着了你夫人。”
与韩方一样,居于位末。
她摩挲着暖炉,娇道:“长得不好看。”
韩方无言可应。
她似醉的狠了,“韩方,你看见早荷了吗。”
这池畔早已废弃,只余杂草。
韩方要走,他要去唤在后等着的皇后仆从。
贺元不给他机会。
她说:“韩方,你欢喜我吧。”
她语调轻快,仿佛待字闺中的少女。
“再过几年,你帮我。”
韩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变色,他似觉得难堪又觉得不忍。
他说:“贺元,不是每个人都该喜欢你。”
他往亭外走,雪下大了。
·
贺元是被半拽着起榻的。
阮玉才回来,他面无表情,“你去了哪。”
贺元没睡着,手腕被拉得疼,她掰他的手,轻道:“你用问我?”
阮玉愈加用力,“去了哪。”
贺元不说话。
她的手被甩开。
阮玉站起来,“贺元,我当你是连城珠宝,你呢。”
“你要自己犯贱。”
贺元半坐着,她面含讥讽,“珠宝?那不过是死物,阮七,我是什么,我不过是你养着的傀儡,一个摆设。”
阮玉眼神冰凉。
他看着她,“贺元,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明天更新结局!不更是狗!
读者“月亮弯弯绕”,灌溉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