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三叔好了?”沈从武眼睛一亮。
“今日服了药,好了些,可能也是听到了风声,想要一同参与到这件事来。”
“好好好,我这就过去。”沈从武又看了眼冰冷彻骨的院子,弱弱地说:“惊风啊,沈尊这不会被冻死吧?”这还没成婚呢,还不算是真正的妹夫。
“不会的,他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
沈惊风看了眼冷风肆虐,咧咧谡谡的庭院,而后便与沈从武并步离开。
“嘎吱。”身后,陡然响起了开门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顿足,回头看——
一双好看的手,打开了檀木门。
燕云澈戴着面具,增添几分神秘,一身雪白步入庭院,来到沈惊风二人的面前,望着发怔的沈从武说:“走吧,一道去。”
沈惊风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见沈从武操心着急得像是一个老父亲,忧心忡忡,上下仔细看了看燕云澈,担心道:“沈尊啊,你这身子可吃得消?着凉了吧?我偷偷让你嫂子给你做了暖手炉,等等你就带在身上,小厨房也给你备了姜汤,驱驱寒,姜是去了皮的,还放了些红糖,好喝得很。还有啊,你要不要再披一件大氅,你若是病了,小宁回来定是饶不了我,毕竟我也是沈家长孙,肩有重责,就怕她唯我是问。”
“多谢从武大哥的关心。”
“客气了客气了,一家人,不说见外的话。可还能走动,需要我背你过去吗?”
“方才服了药,身子松快多了,能走。”
“那我扶着你点,别摔了。”
“………”
沈惊风听着这俩人的对话,整张脸在刹那间就黑沉了下去,瞧着那沈从武殷勤关怀的样子,嘴角猛抽,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他这个亲大哥还没关心两句,这位堂长兄倒是热切。
沈从武一面走,还一面说:“你也别怪惊风,他一贯是个榆木脑袋,不知会关心人的。以后在沈府,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别见外。”
“嗯, 好。”
沈惊风闻声,风中凌乱,脑子里甚至有片刻的疑惑。
这燕云澈究竟是阿宁的枕边人,还是他沈从武的?
三人一行,到了堂屋后,还有沈如玉、沈老夫人郑蔷薇等——
春暖花开之际,沈国海还披着厚实的大氅,身子虚弱得很。
当燕云澈步入堂屋,沈国海冷的打了个喷嚏。
他听闻燕云澈的身子又差了。
沈国海颇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虽说差了辈分,他也希望燕云澈身子利索爽快,但不排斥某种可能,他和燕云澈兴许会携手与共黄泉,想到这里,沈国海看燕云澈的眼神温和了几分,不知道的,还以为燕云澈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呢。
“沈尊,来,坐这。”沈国海说:“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国海,你离沈尊远些,你身子不好。”可别被冻死了。
沈国海摇摇头,目光一直盯着燕云澈,“身子固然冷,看见沈尊,老夫心里暖和。”
“………”沈惊风只觉得,这一个两个怪异得。
沈国山都觉得头皮发麻了。
沈国祥没眼去看那三弟,看似正常了,又好似更不正常了。
他这三弟,一生都没个健全的脑子。
沈国山给了个眼神,侍卫就去合上了门,便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都是一家子人。
沈国祥看了眼沈国山,而后环顾四周,则说:“今日圣上之意,诸位应该都有所耳闻了,现下需要应对之策,我们沈家不能被他这么欺负,小宁在外做马前卒,去时军令状,不得凯旋,实难咽下这口气。”
沈如玉两手紧握,点头道:“这件事,对阿姐太不公了。”
她有着和九皇子的婚约,按理来说,先前上元宴后就该成婚了的。
但一直被楚皇后给拦着,就这样耽搁了。
京都有不少人笑她。
但她仿佛早已习惯。
能在家中共渡难关,亦是另一种天赐的好。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鲜少说话的郑蔷薇,忽然望着紧闭的屋门,低声说道:“皇上,恐有后招,沈家还需未雨绸缪,不让小宁回京,这只是个开始。”
沈国山点头:“东境之事,惹恼了他,方才如此对待。”
“上位者无能,百姓苦不堪言。上位者无德,百姓生不如死。”郑蔷薇冷笑了声,“那就和他,好好博弈一局,看是鹿死谁手!沈家的女儿,若不愿意,就不是他能困住的!”
沈国山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定北侯,向沈家示好了。”
定北侯,乃小侯爷楚夜的父亲,楚皇后的兄长。
大年初一,沈宁在燕老太君国公府吃了闭门羹时,定北侯亦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