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下都是刺耳铿锵的震耳之声,还有破开雾色的火花。
段芸芸竭力地爆发出宗师的水品。
沈宁的右手臂骨,裂痕越来越多。
直到,她的臂膀往下垂。
“你的右手废了,你,不行了,你大燕派来的兵马大元帅,不行了。”段芸芸大笑出声。
沈宁再度冲来。
但段芸芸稳操胜券。
她可以料定的是。
沈宁的右手基本是废了。
段芸芸继而冲去,但不像先前那样去用尽全力。
两匹马互相冲去。
段芸芸的剑斩向了沈宁。
沈宁身子往后近乎贴在马背之上顺着锋刃滑了过去。
可以说,剑再压那么指甲盖的距离,段芸芸的剑就会顺掉沈宁面庞脖颈的一层皮。
马匹向前,沈宁脱离锋刃。
就在这时!
她把右手的枪,丢到了左手。
左手枪出如龙,使得玄之又玄,竟不比右手差。
她一枪虚晃挽狂花。
二枪直接将先前并未蓄满的内力,直接强行蓄满,尖锐之处直接贯穿了段芸芸的右肩胛骨。
段芸芸瞪大了眼睛,充满了震惊。
沈宁以一条右臂为代价,跟她拼了。
这人不是简直就是赌徒,还是亡命之徒的那种。
沈宁并未拔出破云枪,而是从马匹之上掠起,握着破云枪的另一端,腾空自段芸芸的头顶上方翻过去。
“啊啊啊!”段芸芸疼得嘶吼惨叫,满目血丝。
那破云枪的尖锐地方,在她的肩胛骨里翘着翻折了过去。
她直接左手为掌,一掌内力带起狂风打向沈宁。
骏马嘶鸣。
那一匹马狂冲过来。
沈宁刚好抽枪落在马背上,回头戏谑地看向了段芸芸,“段大宗师没告诉你,轻敌乃兵家大忌吗?”能打的,她一枪封喉绝不留以喘息的机会,打不过的,若能撤退平安她自会退去,若必须要上她不惜舍弃右臂拿枪的机会。
这样一来,段芸芸的右臂也一样的废了,连带着肩胛骨。
“啪,啪,啪。”
沈宁听到这声音,便看了过去。
那罗刹正拍了拍手掌。
“罗刹!!”
段芸芸大喊,“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知道你来做什么的吗?”
她脸色惨白地隐忍着痛。
“还不快上。”
“我的事,就不劳烦段将军费心了。”
罗刹喝完了最后一口酒。
她两眼无情,把酒壶砸在了地上,直接裂开成碎片。
沈宁眉头紧皱。
不知为何。
每当看向这个人的时候,她的内心总是不安地翻涌着什么。
或许,那便是对未知的忌惮吧。
罗刹动了动脖子,发出骨骼碰撞之声。
在今晚的东境城听来,叫人惊悚。
罗刹丢掉了黑色的披风。
一只手提着又最又长的那把刀。
刀是特制的,名曰嗜血。
沈宁认得!
只有真正的嗜血邪佞之人,才能拿此刀。
罗刹提着刀,一步一步走向沈宁。
“下马吧。”
她笑望着沈宁,“我送你上路。”
沈宁依旧盯着她。
“说起来,我要感激你。”
她笑:“我啊,不得自由许多年。”
她刻意在等。
等一个自由身。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故而,她等到沈宁废了段芸芸的右臂才出手。
诚然,她不想杀人。
她已经被逼杀了好多人。
但她不得不杀人。
她手里拿着一把杀人的刀。
那不是普通人能够拿起来的。
罗刹充满杀意地眼睛看向了沈宁,笑容邪肆,有几分幽沉的意气。
段芸芸狞笑。
沈宁先斩朱砂又废了她的右手,且杀了不少敌军,这会儿肯定不会是罗刹的对手。
罗刹,很强。
虽然不是宗师。
但是一个嗜血的恶魔。
亦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沈宁和罗刹对视的那一刻,郑蔷薇深夜睡不着,在因沈书白之死而设下的神龛前,屈膝跪在蒲团之上,点燃的三炷香弥漫着淡淡地烟,双手合十,眼眸紧闭,颤声说:
“愿菩萨保佑,我儿书白,黄泉路上好好走,去投胎,投个清净安全之地。”
“愿我女沈凤仪,通往往生之路。”
“愿我女沈宁,此战大捷。”
“愿沈家,平安,无伤亡。”
“啪嗒。”
风很大,吹开了窗户。
突然的一声,吓了郑蔷薇一跳。
她扭过头看去,脸色白了几分,右眼皮突突地狂跳。
“鄙人罗刹,请沈将军,上路!”风雪簌簌,罗刹沉闷之声犹若平地起惊雷,轰然炸响在这厮杀不休的东境。
她像一个病态的人。
邪气入了骨。
嗜血得很。
幽幽沉沉的眸,像是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