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白把手搭在燕云澈的掌心。
猛地一抓,借力跃上。
稍稍用力过猛,就扑在了燕云澈的怀中。
燕云澈的眉梢高高挑起。
沈修白随即来到船边朝沈宁伸手,眯起一双狐狸眼,“阿宁,上来。”
沈宁抓住五哥的手跃到了尽显富贵的宝船。
她还没站稳,就见那巨大的白毛狗儿,扑入了沈宁的怀里,不停的用头蹭沈宁。
“不许动。”沈宁轻呵了一声。
白毛大狗当真一动不动,只对着沈宁吐舌头。
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好似有星星。
“伸左手。”
沈宁再道。
白毛大狗立即抬起了左爪子。
沈宁:“坐下。”
白毛大狗照做。
沈宁:“趴下打滚。”
白毛大狗就滚到了沈宁的腿边。
这种训狗的熟悉感,让沈宁的眼睛有些红。
“以后,就叫你大白吧。”
沈宁蹲下来,笑容灿烂的张开了双手。
大白横冲直撞的扑进了沈宁怀里。
沈宁抱住柔软又毛乎乎的大白,双手上上下下的摸来摸去,触感喜欢到不行。
船头,北渊王府的两个侍卫如门神般的站着。
侍卫十六用胳膊肘撞了撞十七,悄然的道:“还真是邪了门了,这狗除了王爷外,对谁都凶神恶煞的,怎么这么听沈小姐的。莫非……”
十七:“莫非什么?”
十六:“你想想看,当初顾景南求娶沈小姐,挨了多少军棍,怎么可能移情别恋。所以我想,莫非是顾景南和大狗互换了灵魂?”
十七:“……”这厮当个王府的侍卫还真是屈才了,真该去坊间写话本,说不能因此发家致富成为人生赢家。
“叮~”
缥缈脱俗的琴音,破雾而至。
沈宁起身望向了湖心岛。
湖水清冷。
大雾的中心,有穿着灰袍的老人坐在亭前抚琴。
每一道琴声,都像是光穿破黑暗,对这肮脏人世的救赎。
婉转片刻,却又大气磅礴。
非金戈铁马的杀戮。
而是万千涓流入海来的大气。
而这,正是一代宗师李衡阳的胸怀。
沈青衫和白毛大狗一起趴在栏杆,用同样纯粹无邪的眼睛看向越来越近的湖心岛。
“衡阳宗主的故人琴,是江湖旧友女宗师所赠,十年来,不曾见衡阳宗师抚过琴,今儿真有耳福,是不是大白?”
沈青衫扭过头咧开嘴笑。
白毛大狗转头看来,也跟着笑。
燕云澈道:“故人琴,盼故人,沈小姐可知这故人是谁?”
沈宁微阖上双眸,浓密纤长的睫翼轻轻地颤动着。
月辉穿透深浓的大雾,映在她白皙的面庞。
燕云澈薄红的唇角轻勾了勾。
许是有些失态,很快就把不自觉的笑容给压了下去。
“故人……”
沈宁半抬眼帘,多了分清冷的慵懒。
沉吟半晌,才看着近距离的燕云澈,含笑说道:“或许衡阳宗师是在盼望王爷你,我曾听说,王爷幼年之际颇为淘气,屁股都被衡阳宗师打开了花。”
燕云澈:“……”
“噗嗤。”
沈修白才刚刚端起琉璃桌上的清茶饮了一口,就全部喷洒了出来。
沈青衫和大白抱作一团,笑得合不拢嘴。
燕云澈的脸色当即黑如墨汁,阴沉的叫人害怕。
他虚眯起狭长的冷眸,单手扶在沈宁身后的栏上,俯身凑近了几分,贴在沈宁侧脸边说话的时候,唇畔一张一合,不经意的擦过了沈宁的耳畔,“陈年旧事都记得这么清楚,难道说沈小姐对本王娇贵的臀部感兴趣?”
娇……娇贵的臀部
“咳咳咳咳……”
闻言,沈宁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脑子嗡鸣空白。
在遇见燕云澈之前,她当真想象不出,世上的男儿并非只有坦然磊落的君子,还有像北渊王这样人比花娇比狐还要骚气千百倍的男子。
燕云澈凝视着她,深如古潭的眼眸,藏着遏制不住的笑意。
他低声说:“沈小姐……”
“王爷,到啦!”
十六欢欢喜喜的走进内屋,神色骤然僵住。
燕云澈:“滚。”
十六:“好嘞。”
再滚慢一点,屁股开花的人,怕就是他了。
他就说,十七怎么好心让他来喊王爷,原来是挖了坑等着埋他。
“王爷方才想说什么?”沈宁侧目问道。
“没什么。”燕云澈说:“湖心岛到了,沈小姐,下船吧。”
宝石船停在湖心岛旁。
明华公主、沈如花、陈夏这群世家公子小姐和太子妃,早早就到了武场亭。
陈夏伸长了脖子去看,“不应该啊,王爷的船不是先出发的吗?怎么比我们还慢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