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颀长,为军人之挺拔的他,踏步往前迈出一步。
而后拱手向元和皇帝。
“皇上,小王有罪,在北幽城,与永安公主私定终生,趁其虚弱,连哄带骗,做出了有违纲常的事。请皇上责罚!”
东方寒拔高的声,震响鹿台。
蓝连枝不可置信地望向了东方寒。
沈宁眸底野蛮又疯狂生长的偏执和癫狂,渐消了几分。
元和皇帝将一切尽收眼底。
“永安,确有此事?”元和皇帝问。
蓝连枝眉头紧皱。
她已声名狼藉人,怎敢脏王爷的袖袍?
“皇……”
“永安公主!”东方寒死死地看着她的眼睛,“小王对公主一见钟情,许下海誓山盟,但北幽一战过于惨烈,不敢提及婚事,只想等过个半年,再与家父提起下聘。然一时之冲动,却未想会有如此后果,公主身怀有孕,怎不告知小王,莫不是还在生小王的气?纵是小王千不该万不该,但孩子的父亲,只有小王一人!”
第268章 丢脸的北渊王治不举之症
蓝连枝怔愣地望着字字铿锵,满面坚决的男子。
眼底毫无爱意,唯有一身浩然磊落的阳刚之气。
东方寒只清楚——
如若皓月追星就是蓝连枝的必经之路,那么,他能够做的,便是用这王爷的身份,为她拦住那些脏言脏语。
既是为蓝连枝,更是为沈家。
“王爷所言甚是。”
蓝连枝不再犹豫彷徨,更无拒绝之意,笑着落泪。
她泪眼婆娑地望向了元和皇帝。
“皇上,永安的孩子,是王爷的,昨晚永安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未婚先孕,不敢声张,心有忐忑,无人诉说。今日得见皓月追星,方才一鼓作气。”
“好。”
元和皇帝点头,“你且安心去,为大燕和西齐,你和寒儿的事,朕日后会替你做主。”
“永安,叩谢吾皇隆恩。”
蓝连枝匍匐在地行跪拜大礼。
垂首之际,泪珠溅落在地上。
“大燕皇上。”
蓝鹰忽而作揖,“可否让永安穿上西齐的公主服,再由沈将军射箭?”
元和皇帝略微思忖,便点了点头,同意蓝鹰的请求。
林使臣面色难看至极,悄然间,便与太子对视了眼。
太子巍然不动端坐如山,举手抬足透露出矜贵清雅之气,眉色淡漠时无声引杀机。
沈宁驻足原地许久不动,目送蓝连枝从地上站起,在侍女的搀扶下远离鹿台换上旧服。
“小宁,该上去了。”
邓泊斐先生急道。
沈宁一动不动。
“沈宁,不可意气用事,不要辜负了永安公主的用心良苦。”秦老连忙提醒道。
不管永安公主的腹中孩子是有是无,孩子的父亲是谁,由此可见的是,永安公主要护的便是沈家。
沈宁垂下了睫翼,泪水汹涌夺眶而出,自漆黑浓密的眼睫蔓出,直叫赫连远山、秦老先生、邓泊斐几人微微发怔。
燕云澈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口疼痛。
许久——
沈宁赤手空拳,迈开步伐上了鹿台。
宫武宴,宴宾客。
珠履三千堂皇里。
人群安坐琉璃桌。
“沈将军。”
路过五皇子身侧的时候,五皇子执酒起身,敬了敬沈宁一饮而尽。
“吾祝你,宫武宴,旗开得胜。”
“谢过五皇子。”
沈宁淡声说罢,轻点螓首。
水雾猩红的眸,眼角余光扫向了太子。
一点杀机瞬发,狠戾如饿狼,恨不得随时扑过去将这光鲜亮丽的国之储君给生吞活剥了。
不急——
他会死的。
内心有声宽慰她。
太子怡然自得,优哉游哉,略微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沈宁深吸了一口气。
“沈大宗师。”
元和皇帝捕捉到了燕云澈的踪影,大笑着站起来。
“今日,你可是迟到了,得自罚三杯才是,来人,给大宗师上酒。”
“是。”
大宗师的坐席,就在元和皇帝的另一侧,与帝后同位,乃是当朝最高无上的荣耀,易是大宗师地位身份的象征。
沈大宗师依旧如初,白袍盛雪,温润如玉,身影颀长挺拔,看上一眼乍然就如高岭之花,更似嵩山上最是圣洁干净的一抔雪。
他戴着如初的面具,懒倦地坐在了席间。
入目所见,恰好是那位叫做沈宁的将军。
“皇上说的是,本尊来迟,理应自罚三杯。”
男人白净修长的手,略带薄茧,执起酒杯便饮,行云流水般顺畅,一眨眼的功夫就连饮三杯。
元和皇帝目扫四处,看到了王室席间有个空位迟迟不见参宴者。
空荡荡席位的背后人,正是穿金戴银的富贵王爷燕云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