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图挑拨沈国山、沈国祥一脉的关系。
沈国祥甩了甩袖,“奔雷宗后生不遑多让,虽然看起来奇形怪状,一言难尽,但各有天赋和心灵之美,此乃奔雷宗门之福,看得出来是天佑长老你教导有方了。”
沈天佑神色微僵。
远处的沈宁,听到大伯的话,唇角微微一勾。
若非亲眼所见,她怕是还不知道,大伯沈国祥损起人来,竟也是有一套的。
“何有奇形怪状?”
沈天佑回头看了看宗门后辈,当即就反驳道:“我宗……”
“天佑老兄。”沈国海将他的话打断,开口她滔滔不绝之际,眼睛还紧盯着天佑长老的眉头看,“我瞧你印堂微黑,怕是被邪气缠身,不过你别怕,今晚入睡前,我会帮你去佛祖面前说点好话,给你加点功德。”
沈天佑:“…………”
从他记事起,每年宫武宴来上京,都会被这三兄弟气得够呛。
年轻的时候就按着他打,打完了还说是他自己摔得。
如今年纪上来了,一个个知道要德高望重,稳重自持了,倒是不揍他,却是字字珠玑,好似比杀人的刀还要厉害。
沈天佑倒也是个不服气的。
自小就胜负欲强。
于是,每次都盼着新的一年宫武宴,企图扳回一局。
哪知年年吃亏,回回上当。
市井坊间还传这三兄弟自幼时期就不和,明争暗斗,时常闹得鸡飞狗跳,沈天佑常常企图浑水摸鱼,逐个击破,偏偏这三兄弟一见到他,就感情深厚,固若金汤。
沈国祥左看看二弟,右看看三弟,目光里透着谢意。
沈国海提着眉,就差摇着肩膀抖起来,息怒都形于色的面庞,看得两位兄长头疼不已。
沈国山依旧如初,是面无表情。
虽说沈从武今日之做法有伤大雅,但沈家作为一个整体,自有沈家长辈来教导,而非任由外人嘲笑。
沈从武低着头,从始至终不再多说一句话。
“青衫贤弟,好久不见。”
沈虎手盘核桃,对着沈青衫一笑。
沈青衫双手攥紧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第263章 眼下,青灰色;昨夜,未睡好
沈青衫瞪着眼睛看过去,额头青筋隐现,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青衫弟弟这是怎么了?”
沈象故作不知地笑道:“大年三十宫武宴,如此良宵好时辰,怎么臭着一张脸?”
“啪嗒——”
沈钰摇开了扇子,漫不经心,优雅斐然又噙着几分恣意不羁,缓步走到了沈青衫的面前,执扇的手,不动声色就把幼弟护到了身后。
“二位兄弟莫要见怪,我家青衫从小便是如此,见到些个稀奇古怪之物,便不愿多言。”
“你羞辱我们?”沈象咬牙。
沈虎盘核桃的动作微顿,眉眼阴柔,轻染愠色。
“我这人,一向不喜文书,又不爱习武,不懂什么遣词造句,二位莫怪,更莫揣测。且不说今日是大年三十,如斯佳节,可不能轻易动怒,小心来年一整年,日日都要动怒了。”
沈家兄弟里边,就属沈钰的性格最是不羁,嘴皮子功夫从小就显山露水,既能把人夸得骨头酥软心花怒放,也能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再事了扶衣去,不染尘与埃。
沈钰的话,将那两兄弟堵得如鲠在喉,哑口无言。
说话时,沈惊风和沈修白二人,也走到了沈青衫的身旁两侧。
沈青衫满身血气方刚的愤然,在顷刻间就已烟消云散。
他缓缓地抬起浓黑的眼睫,怔怔地望着二哥的背影。
又看了看旁侧沉默寡言却如高山常在般的两位兄长。
旋即。
沈青衫唇角勾起,无声一笑。
“沈家如今,不玩刀剑,专修口齿了。”
沈象甩袖,一伙人跟着天佑长老和沈家众人同行。
虽都是姓沈,但面和心不和,互相较高低,已非秘事了。
沈宁在宫门外,远远地望着奔雷宗和沈家,多了些深色。
不多时。
定国公、燕老太君携老君入宫。
精心打扮的年轻一辈里,云挽歌不施粉黛,身穿织金雪袍,脊背挺拔,身影秀颀,墨发半挽,眉目冷淡到如这凛冽寒冬化不开的高山之雪。
人群如织。
她便是站在那里,就已遗世独立般超然脱俗。
身边,则是胞弟云初。
他一来,就去四处观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看见沈宁,又触电般收回眼神,生怕被沈宁发现,还特地骄傲地抬起了下颌。
沈宁下意识看来时。
云初鼻孔瞧人,“哼”了一声。
云挽歌出现的时候,宫门外俱已沸腾如斯。
她是从燕京学宫走出来的人,乃年轻一辈的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