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点,趁追风逐电即将离开前问道:“可是君三公子时常去的解忧楼?”
“嗯。”逐电冷着脸说:“此事,与姑娘无关,切莫多加打听,也别因为尊上救了你,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尊上,既能救人,也可杀人,生与死也不过他一念之间,姑娘且行且珍惜吧。”
追风不知救柳慧的初衷,逐电却是一清二楚。
柳慧时常跟着君光祖出入解忧楼做不得假。
君光祖自以为不让柳慧知晓真相,柳慧的这张嘴,就起不到决定性的因素。
但君光祖不会想到的是,若柳慧身处暗部,耳濡目染之下,略知解忧楼的真相。
那么,只要她愿意说, 就是呈堂供词了。
……
红梅园。
高处楼阁,如在云雾之中。
窗台外可见山,垂眸俯瞰红梅园。
子衿、燕京的两堂学生,都在阵中看梅悟心。
窗上,一袭黑衣劲装的女子,斜卧台上,手里提着一壶醇香浓烈的酒,眸色薄凉地看向了红梅园内的沈宁。
云挽歌,燕老太君和安国公的嫡系孙女。
“阿姐。”
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走来,顺着云挽歌的视线往下看,勾着唇笑,“你在看那沈宁?”
“大人的事,不要随意揣测。”云挽歌淡漠地道。
少年古灵精怪地笑,“阿姐近来总是不高兴,等会儿,便让你高兴高兴。”
云挽歌半垂着眸,冷得像一块冰,并未有再说话的打算,目光却是紧盯着人群之中恣意张扬的沈宁。
随即,缓缓地眯起了一双黝黑薄凉的眸子,又喝了一口上京城内最烈的酒。
就在这时,红梅园的另一边,出现了一头又一头的白毛狼。
红梅园与驯兽园是相连的,但驯兽园时常关着,这种关键时候,更不可能打开。
云家少年云初脸上的笑愈发粲然无邪了。
等那狼把沈宁给生吞活剥掉。
他的阿姐就能高兴了。
云初充满希冀之光的眼眸,含笑地望向了云挽歌。
云挽歌敛起了眸色,侧目看去,哑声问:“你干的?”
云初以为阿姐要奖励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她死了,阿姐就会笑。”
自从沈宁嫁给顾景南的那一天开始,他的阿姐再也没笑过了。
“啪!”
云挽歌反手一掌,猛砸在了云初的脸颊,打得血迹隐隐渗透。
第175章 祥云盾阵,瞬成双枢
“嘶~”
云初倒抽了一口凉气,捂着生疼的脸,睁大了水雾涌聚的眸子,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家阿姐。
他从小便跟着阿姐,被云挽歌视若为珍宝,从未被这般对待过。
“阿姐……”云初哽咽,泪珠簌簌而落。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云挽歌伸出手攥住了云初的衣襟,用尽了力道,咬牙道:“他们若有半分损伤,我云挽歌此生便不再有你这个弟弟。”
“学生们不会有事的。”云初解释道:“我跟驯兽师说了的,让他以音控兽,只杀沈宁。”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得不清理门户,把你送到府尹那里去了。”云挽歌冷笑。
松开云初衣襟的时候,因用力过猛便使得云初摔倒在了地上。
云初咬了咬下嘴唇,眼睛发红,可怜兮兮地望着阿姐。
云挽歌则自窗台高处,拧着眉往下看去。
红梅园内,群狼冲出,并未像云初那样说的只攻向沈宁一人,而是无差别的扑向每一个学生。
“这就是你说的,只杀沈宁?”云挽歌咬牙问道。
云初扑来,不可置信的望了过去,颤声自语:“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云挽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天真的弟弟。
“去请驯兽师。”云挽歌道。
“我把驯兽园的驯兽师都遣走了,一时半会儿都赶不来的。”云初急道。
“这些年里,我当真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云挽歌说罢,手掌撑在窗台,作势就要跃到下方去,却被云初死死地抱住,“阿姐,你不能去,没有驯兽师的话,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
红梅园,感悟阵内。
“保护将军!”
陈琼大喝出声。
沈宁眉头紧蹙,眯起眼眸紧盯着成百上千的狼兽。
察觉到危险的她,警惕得很,浑身都崩成了一根随时要断掉的弦。
而正在这时,体内的内力,浮现出了温热的气息。
像是暖流扩散,涌动在她的五脏六腑。
在列国之中,有一种很吃香的职业,被世人称之为驯兽师。
大多数都是以音驯兽。
譬如当初沈宁在子衿武堂参加秋季考核的时候,就是驯兽师用琴音驱动狼兽。
但眼前的狼兽,体积更大,更为凶猛,而且不见半分温和,只有最原始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