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的自己实在太过天真, 所以才会说出他们之间, 和别人无关的话。
事实上, 他们要怎么和旁人无关呢?
无论是父皇母后, 还是兄嫂。
他们之间, 占据主导地位的,到底还是父兄, 可她和季长风是根本不一样的, 礼部侍郎越不过长公主去。
他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是靠着妻子,才能在朝堂之上行走,当上礼部侍郎, 已是无上荣光,可季长风本就和别人不一样,若不是因为她。
他也许早早的能够功成名就。
“是本宫耽误你了。”南宫静瑶轻声开口。
原本好好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这就像是横在他们心中的一根刺一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露出来。
就算是不经意间的触碰,也会鲜血淋漓。
“并非是因为公主的原因。”季长风极力的想要和南宫静瑶解释, 但她似乎并不怎么相信,无论先前季长风说了什么,南宫静瑶都是不相信的。
她不相信他的话,不相信他的心意,也不相信他的爱。
季长风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南宫静瑶如今是信了,可信了,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季将军,本宫不想重蹈覆撤。”
她到底还是把这些话说了出来,“有一些话翻来覆去的说,好没有意思。将军听多了,也会厌烦的,不是吗?”
季长风想说他并不会厌烦。
他只担心会惹得南宫静瑶反感,他急切的想要告诉面前的人,并非是重蹈覆撤。
他们也许还有另一个未来。
只是南宫静瑶似乎并不想和他有未来。
“我知道,公主如今并不想谈论这些事。”季长风深深的吸一口气,再抬眸,已经恢复了冷静,“公主也并不需要勉强自己,臣也不会勉强你。”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臣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等到公主,愿意在考虑这些的时候,我们,带阿昭一块儿去放纸鸢,可好?”
季长风并没有继续纠缠,反而是给了自己一个希望,南宫静瑶似乎是想要拒绝的,可季长风甚至都没有给她这个拒绝的机会。
“公主尝一尝这里的菜,味道很不一样。”
如此生硬的话语,南宫静瑶自然也听出来了,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
那些话题,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揭过,但季长风的心中却有了期待。
也有了新的目标,“到时候,我一定会给阿昭做一个很大很大的纸鸢。”
南宫静瑶尝了一口菜,看着信心满满的季长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很坦诚的告诉他,先前的那只纸鸢是飞不起来的。
季长风:“…什么?”
他备受打击,像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回事,原本的从容淡定和美好的憧憬统统都消失不见,满脑子只有南宫静瑶的那句飞不起来。
他傻愣愣的看向南宫静瑶,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题。
那模样看起来好生可怜。
南宫静瑶有些于心不忍,便提了几句,“左右的重量不均,是飞不起来的。”
季长风听到原因之后,心情愈发的复杂起来,“我比较过,那枝条是一样的。”
是他照着开始的那个弯的。
南宫静瑶并不想告诉他为什么不一样,她如今只巴不得季长风打消这个念头,当然什么都不会提。
何况季长风也是非常有骨气的人。
不会一个劲的追问南宫静瑶,只不过在那之后,他忙完军务之后,一有闲暇的时间就把自己关在房中做纸鸢。
为此还请教了许多人。
但北疆的一群大老爷们,真的完全不懂这些东西。
甚至还疑惑季长风到底在做什么东西。
南宫静瑶从那之后就三不五时的收到纸鸢,待她想明白前因后果之后,只觉得自己太多嘴,恨不得自己从不曾说过那些话。
那天,季大将军因为自己曾经做的纸鸢备受打击。
回到军营之后也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将阿昭交给张献他们之后,便忍不住的将自己关了起来。
张献看不明白,他知道自己不太聪明,所以决定去找一个聪明的问问清楚。
安顿好阿昭之后就去找了军师,说起上峰的反常之处。
本以为军师会和自己一样大受震撼。
岂料军师连眼皮子都懒得掀起来一下,“应当是和长公主殿下有关。”
张献看着军师,憋了半天还是暗暗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军师脑子太好,他千万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