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静瑶应该是要拒绝的,但那刷子塞到自己手中的时候,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
还按着季长风说的话,一点一点的开始刷。
南宫静瑶头一次做这样的事,自然是不熟练的,可季长风却仿佛做过千百次一般,她看着他,心中多了一些意外,眼神中的诧异隐瞒不住,季长风便开了口,“在北疆的时候,一直都是花芦陪着我出生入死。”
“它是我最重要的伙伴。”
“所以每一次从战场上活下来,我都会给花芦刷毛。”
季长风说起这些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阿昭也不甘示弱的,拿着小刷子在花芦的身上刷,不过他是在太小,只能刷到花芦的马蹄上,好在花芦也不在意,乐的陪孩子玩玩。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勾勒出了一副不一样的画卷。
季长风在北疆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波澜壮阔的。
“马儿的个性当真是不一样的,兄长的马看起来粗犷,实则心思细腻,每一次从战场上归来,都要洗澡…但是花芦不一样,它糙得很,并不喜欢这些水落到他的身上。”季长风的声音里是满满的亲昵。
南宫静瑶本以为自己是听不得这些的。
可这会儿听了。
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受不住的,只觉得那些过去,到底是令人着迷的。
“季将军这些年,过的很充实。”南宫静瑶由衷开口。
季长风说不了假话,他在北疆的日子,过得的确是充实的,只不过他的心里却是空荡荡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口子,怎么都填不满。
就算他再怎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都没有办法办到。
“北戎和西岩一直都虎视眈眈,两国狼子野心,北疆的战士们从未有过松懈的时候。”季长风说起这些,南宫静瑶自然是清楚。
“季将军大义。”
南宫静瑶心中也许有很多的话要说,可说到后面,也唯有这么一句。
季长风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道,“公主,我并不大义。”
“我当初,只是单纯的想要救父兄的性命。”家国大义在那个时候,其实并没有占据太多,可以说他根本就想不起来。
只想着他们可以平安无事。
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那一刻的感情才是真的。
“那是后来的事情。”季长风冷静开口,他也是后来,才可以心无旁骛的开始打仗,只是他的心里,到底有了牵挂。
季长风那个时候,最想知道的就是南宫静瑶的消息,只可惜什么消息都没有。
战事严峻,季长风只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战局之上,辰国很大,大到他根本找不到南宫静瑶的下落,辰国也不大,一旦北疆失守,形式就会变得非常严峻,战争会波及很多地方,他的公主殿下,无论在何处,都不会安生。
南宫静瑶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些话,只是手中的动作变得有些急切,季长风看的分明,没有再多言什么。
只是让她轻一些,“他们身上的毛并不长,这么用力会疼的,倒是有一些马匹的鬃毛很长…”
季长风撩起花芦的鬃毛,拿出梳子给它梳了起来,阿昭见到这好玩的事儿,半点都不想落于下风,撑着手让季长风抱他。
季长风就将阿昭抱了起来,把梳子放到他的手中,“要慢一点。不能太用力。”
阿昭的小手,才堪堪能抓住梳子。
南宫静瑶没有去管那对父子,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匹马,想着季长风方才教她的那些,开始安抚白马。
“公主,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季长风忽然提议道。
南宫静瑶有些疑惑的看着季长风,“取名字?”
“它现在是你的马,有了名字之后,你们之间的联系就会更加的深刻,马儿是很重感情的动物。”
在季长风的叙述当中南宫静瑶明白了很多很多从前并不知道的事情。
南宫静瑶并不知道,花芦曾经在北疆等了季长风整整三年,它每一天都在等着自己的主人归来。
而季长风也没有想到,当阔别三年再一次见到花芦,它竟还和从前一样。
没有半点的生疏。
南宫静瑶在季长风的鼓励下,到底给那匹白马取了名字,很符合它的气质。
“白羽,从今以后你就有名字了。”季长风高兴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