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王是王爷,性情稳重,不喜与人随意调笑,从沉王府今日到处暗中巡视的侍卫都可以看出他的谨慎严苛。
随宁让丫鬟擦了身子,披上喜服,这才系着深红里衣缓步走进来里屋,就看到床榻已经铺了被褥。
沉王靠在床上,身后垫着枕头,正在看书。
他现在还在陪着她,自是因为她的紧张。
案桌上有合卺酒,随宁慢慢去倒了两杯,不动声色捏碎药丸放进其中一杯里。
沉王十几岁就来殳州,能做到今天这一步,本身就不容小觑,随宁只能冒险,用这种一夜既消的迷|幻药。
随宁从始至终的目的永远只有一个。
她轻步走到床榻边,轻倚在榻上,问道:“老师想喝哪一杯?”
沉王抬眸看了她一眼,很静的一眼,他慢慢合起手里的书放案头,随意挑了一杯拿在手里,却正好挑到下了药的那杯。
随宁睫毛微颤,和他对视,可从他眼里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她手轻轻撑着榻,倾着身子望他,随宁刚沐浴过,眼睛里都好像有一层淡淡水汽,她衣服系带系得松松垮垮,只她刚刚那稍稍一动,衣衫便大片滑落嫩|滑肌肤。
她里面什么也没穿。
随宁这个动作好像是不经意,沉王也没说她,和她一同喝下了这交杯酒。
一杯酒毕后,她轻轻倚坐到他怀里,被他抬手揽住了腰肢,随宁身体压着沉王胸膛,靠在他肩膀上娇滴滴。
沉王要说什么时,被她抬眸看了一眼,慢慢捏着她的长发,只说她爱胡闹。少女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仿佛全身心都在仰慕他,像只温软白兔,让人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李侧妃早说她是狐狸精,却没说错。
沉王新婚夜,只要长眼睛的都不会来打扰,柳恒之至今尚未成婚,也懂得就算随宁和沉王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不该来打扰。
但太子派他来就是知道他比状元郎知世故,他只能硬着头皮来说有急事忘了禀随宁。
侍卫去了一趟,看着烛影半熄的房间,只出来说王爷和王妃都歇下了。
柳恒之头皮发麻,不敢想象太子冰清玉洁的表妹会和沉王有什么,只希望他们是单纯歇下了,别发生些乱七八糟。
……
随宁从前刚到沉王府时,只定时去向沉王请安,有时候沉王有事不见她,她也会静静等在门外,让过路的下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没人怀疑这个文静谦虚的姑娘日后会和沉王有什么。
很久以后侍卫撞见随宁坐在沉王怀里,让他揽着腰教她握笔,这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若她才三四岁,侍卫会觉沉王大抵也想要一个女儿,但随宁那年已及笄,身形渐满。
第二天清早,沉王依旧醒得早,随宁睡得正熟,她脸蛋红润,靠在他的怀里,半个身子都要依偎着他。等她被他起来动作吵醒的时候,还迷茫了一下,又被他抚摸脸颊哄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旁的女子是不敢这样过度黏着沉王,想是一回事,沉王不允又是另一件事。
男人披着青衫,身体颀长精壮,他在换衣服,随宁迷迷糊糊看他背影,却看不到他神情。
昨晚上是一个舒服的夜晚,沉王性情严厉,在房中事上要比醉酒太子温和许多,随宁已非处子之身,却还是个娇嫩的姑娘,在他出现恍惚时方才敢进一步。
她每走一步都在小心翼翼,沉王现在不见反应,说明她瞒下去了。
希望吧,她想。
她必须要在沉王府有个名字,才能让别人觉得太子和沉王的关系无懈可击。
新婚的第一夜,她不能让沉王察觉自己有异心,只有有过身体接触,才能让他放心。
随宁累得缓缓睡过去,她潜意识察觉到沉王坐在床头看了她很久,给她穿上衣裤,但随宁起不来,只由着他。
她这个老师倒是格外照顾她,让人去禀郑太妃,说随宁身子不适,明天再去敬茶。
郑太妃是第一次见儿子要一个女人要到一夜叫了好几次水,她巴不得沉王多宠爱随宁,让随宁给沉王府添孙子,倒直接免了随宁日后的请安,甚至让修葺王妃新院的工人速度再慢一些。
如果沉王今年才二十出头,郑太妃是不愿意让他沉迷男女情|事,但他今年已经三十多,膝下无子无女后院还没几个女人,她五十了都还没抱上孙儿,实在是愁。
可有人喜就有人忐忑。
随宁醒来后要梳洗,坐在梳妆台前,只留了自己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