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煎熬,心神不守,很快薛竹病倒了。
整个人起了高热,躺在床上呓语不断,昏迷不醒。
“昭昭~”
郑英给她擦汗,勉强听清她含糊不清的呼喊。
郑英提了刀上门,指着刘毅文威胁道:“你是成昭的下属,一定有办法通知他回安阳,让他回来。”
别再叫阿竹伤心了。
刘毅文醉酒一场醒来,回想起自己透露了什么秘密,砍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可质问他的人是薛竹,他决定先瞒着元韶此消息。
而薛竹病了,还病重?刘毅文这摊上大事儿了,主上临走前,还特意交代过他看顾薛竹,没几日呢,薛小夫人眼看快不行了?
刘毅文赶忙给成昭传信,并在末尾附上了语泄之罪。
成昭接到飞鸽传书后,沉默了片刻,做了个决定,回到安阳。
原本的计划因为这一纸病情而变,成昭把这归为天意。
他还是回来了。
虽然往后做不了成昭,他还是决定带走薛竹,自己才离开安阳多久,薛竹就出事了,薛竹完全离不开他。
调药喂药,成昭回来后,薛竹终于日渐好转。
“昭昭,你真的骗我啊。”
薛竹醒来的第一句就在质问成昭。
“骗你?我骗你做什么?”
薛竹摇头,阿英、刘都头都认定了的事,成昭有何狡辩呢。
“阿竹,你确定是我骗你吗?”成昭反问道。
“骗你的人,是刘毅文和那个郑英啊,我如何会骗你。”
郑英和刘毅文串通勾结,一起编造了弥天大谎,就是想破坏你我的关系。成昭的声音声声入耳,宛如蛊惑的魔音,引诱薛竹去相信他所述所言。
“你我二人以前好好的,怎的郑英一来就出事?”
薛竹的种种指控,成昭才不会认下,枫林镇尘封的旧故,永远尘封了才好。
郑英才是罪魁祸首啊。
才不是阿英。
薛竹好好看着眼前之人,眉眼沉稳,好像把她放在心上,珍重以待。终究不是,薛竹发现自己看不透他。
乃至于生活了大半年地方变得荒谬,这个家让她感到陌生,她拼命回想着成昭违和之处。
她并不清楚成昭每日在做什么,他留在家中的时间很少。成昭给她讲山川故事,待人接物,却从没讲过自己。
温柔并非温柔,是换种形式的敷衍,珍重不是珍重,他并不爱她。
爱,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想,成昭的好是她想出来的,自己就像他逗弄的玩意,随便哄哄罢了。
他甚至可以若无其事推到阿英头上,盖上罪名。
她一向信任的眼眸中装满了惧怕,微微瑟缩后退躲避成昭。
当真养不熟。
成昭眼底深沉,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恶劣。
他对阿竹仁至义尽,三番五次救她性命,连娶她,也费了心思伪造身份,让她满意。
以身相许,有何不对。
为何她非得较真,纠结毫无意义的东西?
第13章 死遁倒计时
大病初愈的女子身躯单薄如纸,一碰就碎,看在眼中无端怜惜。
元韶或是大半年来做惯了成昭,即便是装的,心疼也成了种本能,才会在听闻她病重后连夜疾驰赶回,确认她的平安。
阿竹娇气,没了他诸事不顺,若她平安无事,往后养在身边也无妨,元韶改了主意。
薛竹极为依赖他,见得他回去,必定惊喜万分又乖巧缠人,元韶能猜得到她的反应,甚至想象得出她眷念的表情。
可他回来,等待的只有防备的质问,刺耳又尖锐。
元韶气得笑了,刘毅文办事不力,郑英纯属是个祸害,而薛竹,他做出退让,等来的却是她……
眼见着薛竹不肯听劝,二人不欢而散。
元韶打算让她自己多冷静一会儿,想一想他与郑英,谁更可信。然后就离开往公署走。
行至中途,元韶突然想起来,他要紧的东西不在那个小院放在衙门公署,但有一样东西,在薛竹看着要闹个天翻地覆的关头,还是处理掉为妙。
元韶倒回头,去家中处理两相欢剩下的证据。
他书房摆放了满室的医书,只有他自己知道,卷帙浩繁的医书当中,压根没有悬壶济世之心,只有鸡鸣寺留下的心魔耻辱,两相欢。
元韶自诩医术高明,手段莫测,神仙难害,做和尚时也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医术受百姓尊敬。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而鸡鸣寺中招,狠狠栽了一跟头,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引以为傲的医术被击落个粉碎。两相欢之毒他不但没在鸡鸣寺察觉,甚至是在第一次毒发后,元韶才慢慢发现两相欢的奥秘。
毫无知觉栽了跟头,被元韶视为耻辱,便在书房摆了医书时刻警醒自己,琢磨两相欢解毒时也留了一纸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