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晓得难不成你晓得?”桃喜认为他在胡诌八扯。
魏刀众人皆醉我独醒:“说了你也不懂,唉。”语罢摇着头走了,独留在原地的桃喜感到莫名其妙。
这人没事吧?!
……
翌日,天蒙蒙亮。
黎婉早早就起身梳妆打扮,准备回娘家一趟。临行前她特意嘱咐温寂言今日不可乱跑,要在府里等她回来,不然她就要生气。
她没有提前告知温寂言今日是她生辰,可能是从小到大除了她爹爹和两个丫头就没人陪她庆生,冷清惯了,致使她不好意思将此事告诉温寂言。
早早告诉对方的话,就好像是在故意讨要什么一般,她觉得别扭。
她想等到夜里让温寂言陪她吃碗长寿面就行,那样就已经很开心了,别无他求。
远远而望,黎府门前站着熟悉的身影,显然等候已久。黎蒙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哪能不想念,他眼含热泪看着被养的白白嫩嫩的黎婉,心中无限宽慰。
他不禁想,温寂言的确未食言,黎婉嫁到太傅府果真没受半分委屈,连气色都比从前要红润照人。
“爹爹!”黎婉撩开车帘,迫不及待一路跑过来。
黎蒙咧开嘴笑:“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急匆匆的像什么样子,稳重点稳重点啊。”
黎婉才不听他那套:“想不想我?我的生辰礼呢?快拿出来我瞧瞧。”
她还记得前世这时候,父亲来善灵寺送了她一块成色极好的翡翠玉镯,格外衬气色。虽然已经提前知晓了生辰礼,可她在打开盒子之时仍旧做出兴奋的模样。
打开红漆小木匣,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串佛珠。
“诶?”她惊讶,“居然是手串呀。”
黎蒙边走边解释:“你既已成亲,为父总不好逼你去佛寺,这佛珠可是我精挑细选来的,你抄经书时记得戴在腕上,自有佛祖保佑。”
“原本给你选的翡翠镯子来着,不过我看你这满头珠翠的,应当也不缺。”
黎婉摸着手里圆滚滚的佛珠,这种熟悉的触感令她一下子回想起善灵寺的种种,佛珠好啊,她的老朋友了,上辈子最后三年就没离过手!
兜兜转转,还是逃不了。
黎蒙逮着机会关心道:“温太傅对你如何?这都过门两个多月了,新鲜劲儿应当已消耗得差不多,他可有冷落于你?”
“这男人啊,顶多新鲜三个月,他若真——”
“哎呀爹爹,你别老打听这些事……”她脸皮薄得发烫,“子鹤才不是那种男人呢。”
“嘿呦你这丫头还不信,你爹爹我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
黎婉噘起嘴巴:“哼,不信。”
黎蒙一口气差点憋死:“胳膊肘往外拐。”
父女两人许久未见,唠完嗑便开始斗嘴,不知不觉竟已过去大半日。黎蒙抬头望天,怕耽误她回府时辰,毕竟成亲后头一回过生辰,在这儿陪个老头子算怎么回事。
黎大人开始装模作样撵人。
“赶紧回家。”
黎婉心里明镜似的,笑了笑挥手告别。
马车摇摇晃晃,她舒服地坐在里面小憩,行至中途,突然调转了方向,黎婉忙不迭打起帘子问:“这是要往哪儿去?”
驾车的车夫道:“温主子嘱咐小人把夫人送到洞心湖。”
洞心湖?京都三大湖之首,以开阔景盛著称,许多达官贵人爱春日里泛湖游船,首选定是此地。
可如今是冬日,湖泊四周既无繁花也无翠林,光秃秃一片,总不能是来游玩?
最主要的是,温寂言因将军夫人溺水之事向来不喜踏足水多的地方,怎么会邀她来洞心湖呢?
内心诸多疑惑,问车夫亦不知,她只好按下心绪,静静等候。
车窗外已是落日熔金,路途崎岖婉蜿蜒,几个时辰转眼而逝。她怀着满腹疑问,逐渐接近传闻中的洞心湖,湖畔风萧瑟,风凛凛而过,湖面泛起圈圈波澜。
岸边停歇着一艘气势磅礴的船舫,形似龙船画舫,中建高层楼阁,雄赳赳气昂昂地匍匐水岸边缘。大船旁边迎风站立玄衣狐氅的男人,他不笑时眉眼凝着几分冷意,气质冷峻迫人。
黎婉见到温寂言便急匆匆下车扑了人满怀,气呼呼说:“不是说好在府里等我?”
温寂言为她披紧狐裘,拢着少女上游船解释说:“难得过生辰,憋在家里多没意思。”
“你怎知今日是我生辰?”她瞪大眼睛,难不成她梦语时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