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扈直起腰板,道:“陛下,这信上可有微臣的字迹?”
宣嘉帝不发一言,将手中信件交给身旁的金然,金然拿到蒙角面前,对方脸色大变。
“不可能!”蒙角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老东西,你敢掉包我们的书信!”
围观的黎婉不禁出了一身汗,小声对温寂言道:“这李明扈也太狡猾了吧。”
“所以他才能在朝堂吒咤风云这么多年,能爬到高位的官员必定不是省油的灯,岂能给旁人留下做坏事的把柄。”温寂言冷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黎婉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哼一声:“你能爬到高位也不是省油的灯,做坏事也不留把柄……”
温寂言笑着挑眉,口吻揶揄:“夫人如此怨气,我做什么坏事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扭过头准备继续看戏,身旁的男人却突然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叠书信,启奏道:“陛下,丞相大人与轲萨世子的书信,臣这里倒是有一份。”
李明扈登时睁大双眼,厚重的嘴唇哆哆嗦嗦:“温寂言……你敢伪造假证诬陷本相……!”
“是不是诬陷,陛下一验便知。”
“这书信你从哪儿得来的?”宣嘉帝十分惊讶。
温寂言不动声色看了淑妃一眼,道:“青鸟阁。”
“当初轲萨使臣来乾国时丞相并未出京,而是在蒙氏二兄弟离开后才前往墉州,只要把李明扈的亲信抓起来一审便知。”
此刻李明扈的脸色已然惨白。
“另臣还有一事要奏。”温寂言突然下跪,神色肃穆,眸中如有利剑,把宣嘉帝吓得后退半步。
“爱卿请讲。”
“经臣多年追查,最终查得当年谋害臣母亲的真凶,乃是绮惟殿的俪贵妃娘娘。”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原本神态自若的温驰大将军脸色骤变,粗糙手掌握紧了手边的佩剑,险些就要冲上前。
“你敢污蔑本宫!”俪贵妃大叫。
温寂言将这些年搜集的证据一一奉上,甚至还带上来了一个早就死去多年的人证。俪贵妃见到那个死而复生的小太监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以为见到了鬼魂。
“娘娘这些年一直不敢靠近御花园的水池,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在臣母亲过世后不久,娘娘身边就死了一个小太监,您看看是否就是眼前这一位。”
俪贵妃的神情几近疯癫,死死盯住那个小太监。
经过那个小太监的口述,当年的真相破土而出,原来是将军夫人在贵妃与人议事时不慎经过,偷听到不该听的话,才被贵妃灭口弃于御花园。
至于这个小太监当年跟着贵妃,怕被贵妃事后报复,便假死脱身出宫,多年后又被温寂言寻到,才能来到这里指证。
温驰大将军听到这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上前砍人,黎婉怕出事赶紧把人拦下,魏刀则直接抱住了大将军的腿。
宣嘉帝头痛欲裂,闭了闭眼艰难问:“她当年听到了什么……何至于灭口……”
温寂言正要继续回禀,淑妃突然跪于殿下,目光如同燃着一簇火苗,几欲灼烧:“因为俪贵妃当年谋害先皇后的阴谋被将军夫人听见,才使夫人招致杀身之祸!”
“臣妾自打进宫就在收集证据,今日人证物证俱在,望陛下为先皇后做主!”
宣嘉帝闻言差点摔倒在地,先皇后三个字仿佛是帝王不可触碰的逆鳞,令他一时来不及计较淑妃进宫的真实意图。他踉踉跄跄甩开近侍欲扶的手,来到淑妃面前:“你说什么……你说是俪贵妃害了瑜儿?”
“臣妾以命担保。”
“把人证物证都带上来……”望着淑妃坚毅的眼神,宣嘉帝恍惚不已,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最终在俪贵妃贴身宫女的招供和搜集到的证据下,真相水落石出,俪贵妃谋害先皇后与将军夫人一事已是无从抵赖。
众官齐齐变了哑巴,生怕多说一个字都要被牵连。
宣嘉帝面无表情,甚至不愿再看俪贵妃一眼,下令道:“处死俪贵妃,即刻。”
“陛下,您不能处死臣妾,臣妾怀了龙胎!您要杀了亲生孩子吗!”
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殿内,旁边的丞相李明扈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女儿腹中乃是一位皇子,并且是大乾唯一的皇子。”
御史大夫觉得李明扈疯了,唾骂道:“我朝有大皇子殿下和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她腹中子成了唯一皇子?!”
“我看你是疯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