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王!是勉强怜悯你们这帮废物的神明!你们若是敢违逆我,那是要遭天谴的!”
看守员被唐英发粘腻恶毒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但拥有多年管理犯人经验的他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多少畏惧,反而神情愈发冷毅。
“唐英发,不要再做你那可笑的美梦了!你已经被管理局制服了,现在我们想弄死你,随便动动手指头就可以!”
一想到局子里有不少人因为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丢失了性命,看守员看向他的视线也愈发充斥着刺骨的恨意。
“被你们管理局制服?哈哈哈哈哈哈哈!”唐英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浑身的气息都乱了起来,四肢的枝叶也连跟着起起伏伏,“若不是有那人出现,别提你们,哪怕你们全军出动全副武装用上顶级的军武,也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监狱门被看守员猛地重击,但唐英发说的却没错。
这时,唐英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浑浊的眼珠子蓦地凝聚在了一点,半晌,他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然后慢慢爆发出一阵骇人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我已是强弩之末,那就勉强发发好心告诉你吧。”
唐英发猛地站了起来,面容诡谲,不顾锁链的重重禁锢,拖着残废的枯枝败叶在地面上划动着朝着看守员走来,地面上全是一条一条的血印,吓得看守员忍不住步步后退。
他在一处墙前停下了脚步,然后“嘎吱”一声,掰歪了自己的头,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死死凝视着看守员,怵得看守员一时间脸色苍白无比。
他盯了他许久,片刻,突然又一次尖锐地笑着。
“不来是吧?”
“没关系,你早晚会后悔的!”
“无论是你们,还是他,放弃无谓的挣扎吧,这个世界的结局就是走向消亡!”
“赐予我力量的神祇,祂是永垂不朽的,任何凡夫俗子,都只得匍匐于祂的脚下!”
霎时,唐英发的全身爆裂出了股股血流,看守员神色恐慌,连忙叫人去请高层,而此时的唐英发,虽然头部以一种诡异的姿态仰视着一点,但目光,却似乎一直死死聚焦在遥远的某一人身上。
他勾了勾渗着黑红血液的嘴角,缓缓伸出自己原本是手指的枝条,在墙体上缓缓地写着什么。
他的神情异常认真,哪怕没有注视着墙面,一笔一画却都好像用尽了全力,像是要把这些字都永远镌刻入墙体一般。
“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加惨烈!!!”
管理局副局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脚步刚刚迈进唐英发的监牢里,他就已经化作了一摊血水,彻底死在了里面。
“怎么回事!怎么连个活人都看不住!”副局火冒三丈,看守员吓得浑身哆嗦。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阻止啊……”
有人往墙面看去,一时间面容呆滞,他咽了咽口水,然后颤巍巍地指着那里:“副局,你看墙上……”
副局一直紧锁着眉头,他循声朝着墙体看去,一向肃穆的神情也出现了裂痕。
一行人面容惊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内容惊异地微微张着口,身体僵硬无比如置冰窖。
灰白的墙体上滴落着无数血液,垂落出条条血痕,那行行血字,如同来自深渊令人毛骨悚然的灵魂血咒,张牙舞爪地摄取着无数观看者的心魄。
“再去联系他们一次!”副局面上毫无血色,想到刚被他们拒绝,他咬了咬牙,再次道,“算了,我自己来!”
“那副局,监理会那边要不要通知一下……”
“当然要通知!”副局满头大汗,“过不了几天就是那位夫人的生日会了,可不能出任何乱子。”
***
进入夜城的时候,光与夜的交界处融化成了一条线,在遥远的一侧若隐若现。
上城区的方向像是蒙上了一层太阳升起时独有的雾光,而再进一步深入夜城,没有蔚蓝的天际与纯白的云朵,有的只是无尽的暮夜与隐匿于深处的肮脏与黑暗。
但好在扶明涯对生存环境的要求不高,对他来说,只要能活着躺在床上,宫殿可以是家,狗窝自然也可以。
霍行夜开车带扶明涯回到老地方后,霍行夜叫他先回去休息,然后背过身去,似乎是去接电话。
扶明涯轻车熟路地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扶明涯大剌剌地往床上一倒,直接咸鱼躺平。
这几天开了大,多少还是受了点伤,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可得好好养养。
过了片刻,门外传来了一阵有节奏感的敲门声,扶明涯扬声问了一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