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叶声全当话本看过去,从张祥手中拿到了诏书,问:“母后现在便要么?”
“那边催得紧,还是早些写了为好。”
时叶声点点头,提笔时又想起什么来:“母后先前有说要派谁去边境督察吗?”
“没明说,但瞧着,似乎有打算让宰相过去。”
李尽风么?
时叶声提笔的手顿了顿,总觉得心中不安:“李尽风官至宰相,身份地位如此尊贵,为何还要亲自去通州?”
“朕听说,”时叶声斟酌着语句,“李尽风来年年初便要成亲了,于家那边能等那么久?”
如今已近腊月,似乎离婚期已经不早了。
张祥低头站在桌案边,毕恭毕敬道:“奴才不敢妄言命官家事。”
到也算是谨慎。
时叶声便不逼着他多说了,将诏书写完交到他手中,让张祥拿去给太后过目。
张祥的态度总让时叶声觉得有些奇怪,时叶声问过阎生关于张祥的一些往事,张祥年轻的时候便在宫中当值,以前是太后身边的小太监。
后来小皇帝失踪被找回,夜间需要人照顾服药,张祥便向太后主动请缨到殿中服侍小皇帝。
太后需要的是能替她监视小皇帝的线人,张祥为人老实,习惯少说多做,她对张祥还算是信任,便将他升任为总管,送到小皇帝宫中来。
张祥跟了小皇帝那么多年,除了会替太后传递他每日做了什么,对小皇帝还算是忠诚,不会主动忤逆小皇帝的要求,也十分关心小皇帝的身体健康。
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提醒他注意言行举止,不要被太后抓到把柄。
时叶声有猜测过张祥是不是先帝留给自己的人,但阎生找到了张祥入宫之前的身份信息,张祥家里和太后母家牵连颇深,明显就是太后那边的人。
时叶声探不清张祥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对张祥留有一些忌惮,很多事情不愿意让张祥知晓。
他瞧着张祥拿着诏书出了书房,这才起身准备回甘露宫休息。
楚城寒留在宫中已有两月,看起来倒是冷静,根本不关心关外的事情,也有几日没在夜间溜进时叶声榻上同他亲热。
时叶声在习惯了对方的体温和亲近之后有些食髓知味,但又不想自己主动,那会让他觉得有些尴尬且难堪。
时叶声还是更喜欢楚城寒自己找过来,哪怕粗暴一些,神经病一点也好。
他这样的性格,在现代应该也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时叶声耳廓有些红热,他呼吸急促了一点,转回到甘露殿中,瞧见楚城寒正坐在窗下看书。
窗外冬风肆虐,时叶声刚进屋便觉得有些冷,但楚城寒仿佛不受影响一般,衣襟敞开着,露出大片饱满的胸肌,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目光凉凉望过来。
只是一瞬,那份凉意便淡了,直至消失不见。
银项链挂在颈上,抬眸望过来时身形便也跟着动了,银项链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让时叶声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楼下爷爷家养的狗。
那狗脖子上便挂着个铃铛,主人回家时便会激动地迎上来摇尾乞怜。
时叶声蓦地觉得脸热,他视线飘忽了一下,落到楚城寒的胸前,指节蜷缩着,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在这根新的项链上也挂一个铃铛。
应当会很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锁了一堆……删了好多,哭哭
第18章 你不是与他青梅竹马
楚城寒已经起身了,却是转头关上了身后的窗户,将冷风阻挡在外。
殿中火盆冒着火星,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楚城寒从小桌前绕过来,时叶声瞧清了他手上拿着的书籍,倒不是什么正经书,纸页上小人赤裸纠缠抱在一起,各种姿势和动作纷纷映入眼帘。
时叶声怔了怔,下一瞬那书便合上了。
楚城寒将春宫画册丢到桌上,两手自觉伸过来,抓住了时叶声颈上的狐裘,将其裹紧了些许。
之后手指又滑上去,碰了碰他的面颊。
楚城寒在风中坐了许久,但手上的温度仍然很高,甚至有一些发烫,时叶声被烫得瑟缩了一下,看见对方又收回了手,道:“去烤烤火,别着凉了。”
时叶声是迎着冷风从外头回来的,面颊被冻得有些苍白,带着冰凉的冷意,楚城寒那时总觉得自己像是碰到了一团柔软的雪,收回手指许久之后还无法忘记那样的触感。
时叶声手指冻得有些僵硬,他在桌边坐下来,感受着暖气缓慢裹回到身上,余光瞧着楚城寒又坐了回去,继续翻他那本春宫图。
时叶声咬了咬唇,听见他又说:“今晨陛下去上朝时,张祥送回殿中一些画像。”
“画像?”
“朝中官员之女的,还有各个世家大族的适龄女眷,”楚城寒给时叶声倒了杯水,替他取下了脖颈上的狐裘,“陛下要准备选秀纳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