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野将浴巾搭在脖子上,伸手将薛宝添从水里捞出,也不在乎湿了衣服,让他直接靠在自己身上,继而用浴巾擦干了他皮肤上的水痕。
镜子上蒙着的水雾渐渐淡了,模糊的清俊面容逐渐清晰,阎野看着镜子里的人,有点别扭地开口:“你也知道的,我以前一直没…怎么吃饱过,现在终于有的吃,就…狼狈了点。”
薛宝添寻思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阎野这是在回自己刚刚的问话,他口中吃不饱的不是米饭馒头,而是……
妈的!薛宝添气得故技重施,抬起一膝又去磕阎野下面,却被对面人灵巧地躲了,笑着推他走出了浴室。
“先吃饭,我煮了面。”
薛宝添连吃了三天面条,虽然还算可口,但也难免腻了,瞥了一眼卖相不错的三鲜面,他问:“家里只有面条,还是你只会做面条?”
“没怎么做过别的,我师傅爱吃面,偶尔吃不上剧组的饭,他就让我给他煮面条。”他将厚软的垫子铺在椅子上,“这几天我没时间学习新菜,今天委屈薛爷先吃这个,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学着做。”
一句没时间恨得薛宝添牙根直痒,他走到了卧室换了衣服,推门离开了阎野的房子。阎野虽然诧异,也只是沉默地跟着,直到车子停到了一家宠物中心门口,他才问:“怎么来这了?”
薛宝添推开车门下了车,冰冷的话被涌进车内的流风裹着,送到了阎野的耳朵里:“给你绝个育。”
猫猫狗狗的叫中,薛宝添一脸嫌弃地抱着小猫崽子:“别叫了,你他妈现在一天的饭钱比我都多,你还委屈上了。”
嘴上骂着,手指却不断的在给小猫顺毛,安抚着那颗因寄养了两个月,以为被再次抛弃的幼小的心灵。
宠物店老板将小猫的东西收拾好,贴心地建议:“不给它绝育吗?绝育对猫猫的身体健康有好处。”
“炮都不能打了,还他妈要健康干什么?”薛宝添指向站在门口的阎野,“这个傻大个儿需要健康,能手术吗?”
见店主尴尬,阎野走近温言道:“他开玩笑呢,寄存费多少钱,我来结账。”
结过账,老板将小猫的东西递到阎野手中:“这是…猫猫的东西,小猫还没有取名字吗?还是取一个的好,这样可以和主人更好的互动。”
接过东西,阎野笑着道谢,上了车,将东西安置妥当才摸着小猫的下巴问:“你没给它起名字吗?怎么不起一个?”
如今薛宝添抱着猫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他的眼睛望着窗外,出口的声音中毫无情绪的起伏:“为什么一定要起名子?我知道它是我的猫就可以了。”
车子平稳的滑出,阎野“嗯”一声:“那我以后就叫它‘宝的猫’。”
薛宝添一脸恶心地看向阎野,敛眉骂道:“小傻逼。”
阎野笑着摇头:“这个名字是我的,不能给它。”
“草。”薛宝添眼里染了笑意,目光再次投向车窗外,轻声说道,“去菜市场。”
红烧肉和地三鲜摆上餐桌时,阎野显然吃了一惊。
“你做的?”
薛宝添拿着筷子指了一下蹦上桌子的小猫:“它做的。”
阎野实在是稀罕薛宝添这种爱搭不理的样子,又不敢由着性子去讨吻,规规矩矩的还能吃上一口热饭,若是将人惹急了,油腥怕是都沾不上一颗。
薛宝添吃完饭,给猫崽子倒了猫粮添了水,待猫都吃完了蜷在他的脚边打呼,阎野这边却还在大口朵颐。
第几碗了这是?薛宝添掐着烟坐在阎野的对面合计,要是把这张棱角分明的脸蛋喂得肥肉乱颤,是不是也是一种报复?
然而转瞬,薛宝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不知还要对着这张脸多久,现在勉强还能入眼,要是肥了,太他妈闹眼睛了。
阎野洗了碗,在露台找到了一人一猫。香醇的咖啡放在了薛宝添的手边,蜷在膝上的小猫寻着气味嗅了嗅,不敢兴趣又趴了回去。
阎野的房子不错,露台很大,放了几盆绿植,不算葱郁,倒也添了些生机。此时已经入夜,窗外是暗沉的天幕,无月无星,没什么看头。
手指勾起杯子把手,薛宝添喝了一口咖啡,知道坐在身边的人翘首以盼,他咂摸了一下嘴,只说了句“还成”。
阎野的笑实打实地灿烂起来,他借由去摸小猫,却握住了同样在摸猫的手,搓着薛宝添柔软的指腹,他问:“没想到薛爷还会做饭。”
薛宝添将脊背沉入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也过过苦日子,并不是天生的少爷命。我爸原来就是集市上买小货的,是个粗人,又没心机,才轻信了魏华的话,栽了这么大的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