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凌宿极有可能与养兄有勾结,心脏的痛苦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死寂般的沉默过去,秋意远看着那条发送可爱表情包的消息,脑子不可避免地代入了凌宿的模样,他的手没过脑子就回了信息。
秋意远:交往九天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吗?
阴致逸看清楚信息后,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按理说秋意远应该暂时不想理他才对,出于逗弄对方的恶趣味,他才故意发信息扰乱。
想着秋意远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模样,阴致逸着实有些怜爱了,他轻点着手机上的键盘,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没有丝毫温情的男人犹如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魔般残忍血腥。
凌宿:想见你的每一天都是有意义的。
秋意远怔了怔,心脏跳跃的频率以极快的速度跳动了几下,眼中深沉的情愫与怀疑交织,让他胸口一阵阵抽痛。
他克制了许久才忍住了飞奔去见凌宿的冲动,背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彻骨的凉意让他理智回拢,把输入好的文字删除。
是啊,他们在一起九天了,连手都没有牵过,曾经幻想的那些缠绵的画面没有,渴望的体温与抚摸遥不可及,他太想凌宿的触碰了,想到有些疯狂,甚至怀疑起自己是否有肌肤饥渴症的程度。
“也许凌宿是认识阴致逸的,但他都死了,凌宿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接近我,重要吗?”秋意远的内心冒出这个念头时,连他自己都怔住了,似乎没想到无形中他为凌宿能退让到这种地步。
“对的,阴致逸能给他的,我也可以,只要在我身边就好,其他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秋意远凌厉的面孔略显扭曲。
他没办法控制为凌宿开脱的行为,哪怕在证据来临前他已经给对方定了罪,可那本该不可饶恕的罪,他想赦免。
一道无形的声音自灵魂深处蛊惑着他,疯狂地叫嚣着原谅。
是的,原谅他吧,原谅了就不用再痛苦了,也许是误会,是巧合,凌宿并没有伤害自己不是吗?
秋意远眸光微动,到底没忍住答应了周末一起外出庆祝纪念日的邀约,念头生出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已经动摇。
次日天光大亮,秋意远脸上露出疲态,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他比平时起的还要早些,穿上正装先到昨夜约定好的地点取回十几份病历,日期从五月份到九月中旬不等,甚至还夹杂了本对方大学时期的笔记本,全都出自凌宿之手。
黑色的轿车低调地行驶在前往海悦集团大楼的路上,晨光熹微透过窗口落在秋意远半张脸上,线条分明的五官都因此而柔和了几分。
叮咚——
凌宿:早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起得很早,可能是心情好。
秋意远眼睫微垂,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车座,默默输入文字回复,从以前观察的凌宿作息来看,对方应该是刚醒没多久,也许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向自己分享今天的喜悦。
秋意远:发生什么好事了吗?这么开心。
在信息发送过去的时候,秋意远心里的束缚仿佛被解开了般,他重新拿起那些病历,已经决定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凌宿现在没有与刘董事等人有勾结,先前的事他一笔勾销。
甚至秋意远心里还怀揣着所有事情都是巧合的可能,那样他会为了这两天做的蠢事,好好向凌宿赎罪。
可惜,当八月份的病历被翻开在眼前的时候,最后的那丝希望都彻底被磨灭,他的指节不自觉用力,几乎要将那页脚撕扯下来。
娟秀端正的笔迹并没有像其余医生那样堪称群魔乱舞,虽说有时也会因时间仓促写得潦草,但能很明显的看出与秋意远自己的那份病历笔迹截然不同,与阴致逸的练字帖更是泾渭分明,说是天差地别的两份字迹都不为过。
安静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似乎发现了老板的不对劲,他移开目光继续按照既定的路线开。
秋意远的脸色很快恢复平静,他眼底的茫然逐渐加深,不明白凌宿模仿阴致逸笔迹的用意在哪里,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在一些生活习惯,无意识的小动作上与阴致逸那样相似。
他想不通是为什么,这样做并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倘若对方真的与养兄有瓜葛,就应该知道自己最恨的人就是他,要真的想骗心,这些地方并不能引起秋意远的好感,反倒会让他下意识厌烦,从两人刚刚相识的那晚就能见得。
突然,秋意远翻阅病历本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不可置信地翻看着所有八月二十号到之前的病历,包括那本凌宿大学时期的学习笔记。
温暖的性格透过文字都能窥见一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反倒是九月份开始上班起,写字的风格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