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清答:“是。”
“所以你也从来不去,对吗?”
“是。”
“我今夜要去过颂春节。”蒋怜又道。
陆衡清没说话。
“今夜街上肯定特别热闹,我得好好热闹,买好多东西。”
陆衡清依旧不语。
“我还要去看别人耍戏,给表演的最好的人发银子。”
“还要……还要去大吃特吃,听说今夜醉月轩还要新上好几种糕点呢。”
“对了,我还要放春灯。”
“还要……还要……”蒋怜不挺思索着。
“还要什么?”陆衡清又问。
“哦,对,”蒋怜想起来了,“我不仅要放春灯,还要放整个颂春节最贵最好的那一盏,让那一盏上题上我的名字!”
……
“不行,今年这盏最贵的凤凰莲花灯,已经被本大爷定了,本大爷足足花了五十两银子呢,就为逗我的小美人一笑,怎能让给你呢!”一个穿着上好丝绸褂子的商人一边盘着佛珠一边在桥头搂着自己的美人道。
“我是诚心想要,您可以开价。”陆衡清道。
“你听不懂是吗,老子不卖,你就算开十倍,老子也不卖!”商人又嚷嚷道。
“二十倍。”陆衡清又道。
商人看着他:“唉哟我说,小子,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老子说了,今日多少倍,都不卖,你当是觉得老子没钱是吧,一个个都跟老子抬价,看不起老子吗!”
“并非,您莫要误会,”陆衡清说完,又从袖中拿出一只匣子,“我说二十倍,并非指银子,而是同等价值的此物。”
说着,他把匣子往前一递。
“什么东西?”商人皱眉,看了看他,又接过他手上的匣子,打开,“看此匣也并非精雕细琢,里面能装什么好东西,还值我那五十两花灯的二十……”
商人忽然停住。
他盯着那打开的匣子,取出里面的一颗佛珠,仔细把在手心里搓摸,又马上借着日光透过去看,而后面露惊异又看着陆衡清:“这、这是……”
“正是。”陆衡清只道。
“你知道我要什么?”商人惊喜中带着不解。
“李老板好走陆运行商,灵云寺的漠重念珠,用来保您,再合适不过。”
“你、你怎知我姓李?”李老板慌了一刻,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严肃的问题,“等等,那灵云寺是官家寺庙,我等商贾都上不去,你是如何……”
他话还没说完,看着陆衡清,忽然有点惊惶。
陆衡清这才又平静问:“李老板既喜爱,如此,花灯可以让给我么。”
……
夜晚,华灯初上,颂春节最热闹的夜市拉开帷幕,几响烟花过去,街上已是人头攒动,叫卖喧闹之声连绵不断。
“陆、陆子遥?”戚砚明和苏誉心正买了糖葫芦走在街上,走着走着,一打照面,看见桥边一人,两人连忙过去,戚砚明又道,“你怎么来此?”
“是啊,你们家不是管得严,这颂春节夜的活动在你们看来是不正经了些,你往年不都不来的吗。”苏誉心也不解问。
她正问着,陈雪妩方远梁,还有方远梁的妻子凌晚音都走了过来。
“子遥?”看到陆衡清,陈雪妩露出惊讶的神情。
方远梁和凌晚音倒没什么反应,方远梁又问他:“对了,子遥,我给你那苗疆膏药,最后是用上了吗?”
路衡清摇头。
凌晚音又道:“无妨,以后总用得上。”
“嗯。”
“不是,怎么回事?”戚砚明双手抱在胸前,看看陆衡清,又看看方远梁夫妇,“我就说陆子遥一向不来这种场合,今日到场,必有蹊跷,予竹,你夫妻二人怎的一点都不惊讶?”
方远梁和凌晚音笑笑,又问陆衡清:“子遥,你今日怎的来了?”
“对啊,你怎的来了,为何?”戚砚明马上又问。
“莫不是……”苏誉心也道。
“我方才看见了蒋怜。”陈雪妩又道。
此话一出,戚砚明和苏誉心都安静下来。
戚砚明和苏誉心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看向陆衡清:“不是,陆子遥,蒋怜来这里做什么,今夜来的都是成双成对的,她来,这也太过分了吧!”
苏誉心也道:“先前那江南来的姑婆子还说她真的在那烟花柳巷待过,我们当是不信,如今看来……”
陆衡清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他这一问,在场的人都犹豫起来。
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戚砚明索性道:“算了陆子遥,何必瞒你的,此事瞒着你,也是对你不好,我们是在外面听到些风言风语,江南来的一个婆子,总会说些江南事,就提到蒋怜,说她出身那烟花柳巷,是个摄人心魄的妖精,总之说若是我们碰见,都得离得远些,虽说她神叨,但总也事出有因吧,你说蒋怜这名声,原来在江南就如此臭了,照我看,你还真得快点与那蒋怜和离,否则过上几日,连你也被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