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最后那句，叶栖阳几乎是要质问他。
可只是顺便，他也觉得不太甘心，静静地看他片刻，“我还以为你是单独来看我的。”
话音刚落，似乎连呼吸都轻了很多。
四周只有微风吹拂的动静，树叶哗啦啦地作响，叶栖阳紧盯着苏微风的神色，发现他侧眸望着自己笑，眼底的意味不明。
这眸光把叶栖阳惊得心头猛跳，有极其陌生地、想要将情绪一股脑全部发泄的冲动，倘若不说的话，苏微风就好像永远都不会明白。
“苏微风……”叶栖阳忽地站起来，距离他很近。
“叶老师。”苏微风嗓音清冽。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不希望别人对你有恋爱的企图。”叶栖阳垂首看他，漆黑的眸底盛满他的身影，“那么我想知道，你最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除了事业以外？”
苏微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眉梢微动，好像是在判断他的企图，片刻后却只是诚然道：“能让我感到愉悦的东西都算。”
“其实你可以这样想我，能值得我付出努力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恋爱反倒是会排在最后。”
“以前有空的时候，我经常会凯恩斯高空跳伞，也会带着我喜欢的厨师上岛住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潜水、看日出日落。”
“当然金钱这种数字的流动我也很喜欢，而这些都是只要我付出努力就能够完全掌控，反倒是恋爱是麻烦，他通常会让你变得不像自己……”
“你既然都没有谈过恋爱，你怎么知道他是麻烦？”叶栖阳倏然抓住里面的弱点，眸色幽晦，“倘若不是呢？”
这话还真把苏微风给问住了。
苏微风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看猪吃肉看猪跑，家里面传递给他的观念也就算了，哥哥嫂嫂都是工作狂，他倒是时常在工作上遇到这类的诉苦。
譬如他某些助理会因为加班太多，老婆跑了而来焦头烂地请假，有谈得好好的合作方，突然因为离婚或者是出轨情人被抓，导致项目进度停滞。
当然最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是大部分他信赖的员工，都是受过情伤以后才终于决定专心跟他搞事业，每个人背后都是伤痕累累，搞得好好的乘风传媒宛如个失恋复仇联盟。
“我确实没有谈过，没有亲身经历。”苏微风沉吟着，倒是难得带几分妥协，“所以我的想法都是来自于主观，还有大数据分析……”
叶栖阳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他觉得这已经是苏微风的让步，既然他都这样讲了，那说明谈恋爱对他来说，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自己，叶栖阳理智很清楚，他是非苏微风不可，因为自己所有的情绪都由他产生，整个情感的世界都由他控制。
而这些情绪在逐渐填满、滋生的过程中，又产生出强烈拥有的渴望。
他轻轻地掀起睫羽来，语气也像是带着点蛊惑似地，低沉冷冽，“既然如此的话，为何尝试着不打破主观……”
苏微风下意识仰起头来，鼻尖险些跟他触碰，炽热的呼吸纠缠着，眼眸也明亮安静，像是完完全全地听进去了他的话。
“叶老师！”谁知道这时，远方传来导演助理的声音。
两人的对话被猝然打断，同时回头看去，这才发现演员们基本都已经就位，导演助理后知后觉打扰到他们，有点局促紧张，“……那个。”
“叶老师，我们拍摄要准备开始了。”
即便他说完就跑了，但气氛已经被破坏掉。
周遭还是安安静静，叶栖阳跟苏微风谁都没说话。
“我拍完跟你说。”叶栖阳说完，深深看了眼苏微风便离开了，远处导演跟别的演员们都在等他，见到他来想迎接又不敢迎接的，但是都围在他的身边。
苏微风目送着他，其实刚刚是有点走神，觉得有点被叶栖阳给绕进去了，亲身实践才得真知是没有错，但是这件事又不是他的重点。
现在自己的重点只有乘风传媒，还有把眼前《惊杀》的项目做好，早点把跟宗家的两百亿协议完成的同时，自己也能够多搞点钱。
届时自己想要各种享乐和愉悦都能实现，他才有心思去实践这些。
倒是叶栖阳……
他现在也是事业的上升期，没事想这些做什么？
苏微风蓦然警醒，觉得玛丽苏文里面的恋爱脑男主，在这方面确实还蛮厉害的，等待会儿拍完，自己还得花功夫多提醒提醒他才是。
想到这里，苏微风精神振奋，也准备迈过去看拍摄。
谁知道余光一瞥，发现戚灵居然从头到尾站在旁边看他们，便顿住，投去疑惑的目光，“戚总，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