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时隔一个多月,这点灵力应该消散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今日一见,却发觉江羡鱼身上那属于自己的灵力竟是丝毫没有退减的迹象。
云无渊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毕竟他从来没与旁人结合过。为了保护江羡鱼,他只能重新加固那个封印,以免让旁人发觉江羡鱼和自己的渊源。
“主人,您如今不该贸然动用妖力。”白丁提醒道。
云无渊深吸了口气,勉强稳住心神,面色看着比方才更苍白了几分。
白丁心里担忧,嘴上却不敢多说什么。当初,他家主人好不容易养好了伤,没想到为了灭口那只秃鹫,竟然引来了天罚,险些丢了性命。
只因秃鹫撞破了两人亲近一事……
若有心人得知云无渊对一个人族的小公子动了心思,谁知会对江羡鱼做出什么事情来?
为了不让此事传出去,云无渊必须将那只秃鹫灭口!
“在他面前,不该说的不要乱说。”云无渊道。
“主人,您为何不告诉江小公子?”
“他心思太单纯,藏不住事情,这个节骨眼让他知道真相,没什么好处。”云无渊轻咳了一声,强行压制住体内涌动的妖力,“待事情平息,我自会告诉他。”
江羡鱼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人抱到了榻上。熟悉的带着凉意的身体慢慢贴近,将他拢在了怀里。但对方很快想起了他怕冷,于是忙运起妖力让身体变热,这才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次日江羡鱼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他有些纳闷,他明明记得昨晚见到小黑了,怎么醒来时却是在床上?
谷子伺候他起身,又有岛上的仆从过来伺候他洗漱更衣。
不多时,白丁便带人送来了早饭。
“小侯爷,昨晚的事情我要朝你赔个不是。昨日我只告诉你岛上夜里有鲛人,却忘了朝你说那些鲛人认生,他们平日里很少见到人族,见着之后难免没个轻重,害小侯爷受惊了。”
“无妨。”反正他也没死,还阴差阳错见到了小黑。只是他不知这白蛇底细,不敢轻易将小黑的事情告诉对方,免得给小黑惹来麻烦。
“小侯爷大度,但该赔的罪还是要赔的。”白丁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仆从便端着托盘进来了,“这是那些鲛人连夜帮小侯爷织的鲛绡,这是他们连夜泣的鲛珠,希望小侯爷能笑纳。”
江羡鱼从前见小黑穿过鲛绡,但那样式极为简单,看上去只是一层薄衫似的,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纹样。可眼前这鲛绡看着却极为复杂,看着比他先前那吉服都毫不逊色。
至于那些鲛珠,个头和成色虽然不及小黑给他留的那些,但这托盘里装着的足有近千颗,那些鲛人怕是要哭一夜不停才能哭这么多鲛珠出来吧?
“若是小侯爷还觉得不解气,我命他们夜夜……”
“够了够了,不必再让他们哭了。”江羡鱼忙道。
白丁闻言松了口气,又解释道:“小侯爷有所不知,南海的鲛人有很多分支,有的生性凶残,有的则较为温和。澹州岛附近的鲛人,都是驯化过的,不会伤人性命。他们昨晚那般对小侯爷,是误将小侯爷当成了猎物,所以想捉弄一番……”
江羡鱼并没打算追究这些,他只担心小黑会不会受牵连,便问道:“我昨晚……”
“小侯爷昨晚应该是呛了水,我在岸边发现后,将你带了回来。”
看来这白蛇应该是没发现小黑的存在,念及此江羡鱼才放下心来。
“还有一事要知会小侯爷,龙宫那边派人传了信来,说小侯爷既然水土不服,可在岛上多留些时日。待小侯爷适应了南海的气候,咱们再出发去龙宫。”白丁道。
龙君成婚是大事,龙宫那边且有得忙,况且龙宫里人多眼杂,江羡鱼这个时候过去还不如在岛上更自在些。
江羡鱼乐得在此多逗留些时日,自然不会反对,留下来他还能多和小黑说说话,若是到了龙宫之后,只怕再见面就难了。
白丁还告诉他,若是喜欢看鲛人尽管去看便是。昨晚得了教训,往后没有鲛人敢再对他无礼。
于是,到了这日夜半,江羡鱼又悄悄去了海边。
这次他并未贸然靠近,而是躲在礁石后边观察了一阵子。
鲛人们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存在,纷纷朝他行礼,而后为他唱起了歌。大概是那歌声太过动听,江羡鱼很快放松了下来。
一只小鲛人凑到岸边,手里捧着一只贝壳放到了江羡鱼面前。那小鲛人看着和人族五六岁的孩子一般大,乌发垂在肩上打着卷,看上去很是可爱。
小家伙指了指贝壳,又指了指江羡鱼,那意思是要把里头的东西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