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一摸,坚硬冰冷得像块砖头,无论他怎么揉搓都毫无知觉。这个样子估计明天是没法下山了,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人,温时宴叹了一口气。
疼痛感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温时宴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大雨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声音,还有时不时吹进来的冷风像锯子一般割着他的腿。
胥子遥睁开双眼,确定温时宴是真的睡着了才爬起来。
温时宴好几次都有些反常,他实在是不放心。伸手轻轻靠近温时宴额头,这灼人的温度吓得他立马收回手。
怎么好端端的会烧得这么厉害?
当时他说腿废了的时候,温时宴就反应很大,后面背自己能明显感觉到很吃力。
对,腿。
胥子遥伸手朝温时宴的腿摸去,冰冷僵硬得厉害,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的腿。
怎么会这样,胥子遥心里慌乱得厉害,有些六神无主。只能伸手将温时宴的腿放在自己怀里搂着,一边用手揉搓着。
第70章 疑云重生
第二天等温时宴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是一片大亮。身旁的火堆已经熄灭了,伸手摸向身边的草垛,冷冰冰的,想来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四周,没有拖拽的痕迹,应该是他自己离开的。
缓一下,应该能撑着站起来。
胥子遥是自己下山去了吗,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温时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都生死难料了,居然还有空操心别人。人啊,果然就不能有感情。感情这东西就是成功路上最大的拦路虎。
躺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人,温时宴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他这是在希冀什么呢?
苏叶那句“自古皇家人都薄情”又在脑海里浮现。看了看自己的腿,好像没有昨夜那么疼了。
凡是人总会有取舍,胥子遥选择自己离开也没什么的。他不过是取了他心里最重要的东西,舍弃了自己罢了。
这只是胥子遥权衡利弊后的一个选择而已。
诚然每个人都希望被人坚定选择,但若因为没有被选择,就心生怨怼。那这世间,岂不是有太多不可原谅之事?
谁又有义务、有责任一定要事事以自己为主呢?
他愿意对胥子遥好,是他的事。不能因此就要求胥子遥以同样的方式对自己。
能用真心换真心固然可喜,换不到也罢了,没什么好怨恨的。毕竟所有的付出,都是他自愿的,没什么好后悔的。
动了动身子,温时宴正要撑着站起来就听到一声少年人奶凶奶凶的叫声:“别动,你要干什么?”
一抬头就见胥子遥拄着根树枝做的拐杖,金鸡独立着跳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
胥子遥递过一个掏空的干葫芦:“里面有水,你先喝点水。”
又递过去两个果子问:“这能吃吗,红艳艳的我怕有毒,只摘了几个。”
“怕有毒还摘回来?”
“可我实在找不到吃的,”胥子遥从小养尊处优哪里知道这些,有些颓然道,“要是不能吃再扔了。”
“能吃。”温时宴拿了一个先吃了一口。
吃好后胥子遥递给温时宴一根拐杖,自己撑着一根,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往山下走去。
好在两人走到半路就碰上了上山找人的兰自迩和冷轻舟还有慕白。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慕白赶紧让身后带着的轿夫将两人扶上去。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带了两顶轿子上来,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慕哥哥,你可别告诉我哥。”见慕白答应后才说清楚前因后果。
兰自迩走到温时宴身边低声问:“可是旧疾复发了?”
“嗯。”温时宴吃力地应了一句。
冷轻舟拉过温时宴手腕把脉,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的严重?
几人落后慕白和胥子遥几步,温时宴道:“别告诉他,下山后我回去找老毒物。”
“你这是陈年旧疾伤的太重了,应该是最近没注意调养,寒毒又反噬了。”冷轻舟掏出一瓶丹药,递了几颗过去,“先吃下,缓解疼痛。”
几人刚下山就见苏叶迎了上来,见温时宴脸色苍白地躺着便明白这是旧伤复发了。
她才离开几天,大人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早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半步。
就说胥子遥是个祸害,大人就是不听劝。
胥子遥被白露扶着下来后正要过来,就被苏叶拦住:“你是嫌大人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白露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诶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家公子不也受伤了吗?”
胥子遥垂头丧气道:“白露,这件事是我错了,我惹的祸。”
苏叶听了这话更加不得了,正要逮着人骂个够,就听到温时宴开口:“送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