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摆明了就是在挑衅官府。
冷轻舟展开信,上面写着: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还是桃花信笺。”冷轻舟将信递给兰自迩,“这凶手还真是狂妄至极。”
上次他们派人去书局问了老板,近三个月来买桃花信笺的只有不到十户人家。
本以为能顺藤摸瓜查出一些线索,可凶手太过狡猾。那十户人家虽买了桃花信笺,却跟凶手没有丝毫关系,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本来线索到这里就全部断了,可花魁赛后这凶手又不甘寂寞冒了头。
胥子遥看了信道:“他这是看上你了,约你见面啊。
二十四桥莫非指的是城东的泗水河上的那座念桥?
那附近风景确实不错,是个幽会的好地方。明月夜就是月亮升起之时,这是约会的时间。”
胥子遥分析得头头是道,见两人都不说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难道我说错了?”
第17章 你这小嘴惯会哄人
“胥公子如此聪慧绝伦,又怎么会说错呢?”兰自迩几乎是咬牙切齿,阴阳怪气的很。
什么狗屁幽会,哥哥才不是要去跟那人渣幽会。
冷轻舟不理会两人之间的龃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易容用的东西。
胥子遥被兰自迩呛了几句,也不敢再待下去道:“我再去查查桃花信笺这条线索。”
兰自迩见冷轻舟在捣鼓着一堆东西,有些好奇伸手拿了几件摆弄着。
“哥哥,你觉得我贴个胡子怎么样?”兰自迩拿着一个络腮胡往自己脸上招呼。
“你那细皮嫩肉的,贴个络腮胡也不像个糙汉子,倒显得不伦不类的。”
“哥哥那晚扮的女子可真是太逼真了,要不是知道哥哥是男子,我都要被瞒过去。”
“我只是稍微改变了体态,这只是易容术里最简单的。精湛的易容术是易容后连枕边人都未必能分辨的出来。”冷轻舟好脾气地将兰自迩弄乱的东西都收进盒子里。
“若真是日夜相伴的枕边人,又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兰自迩嗤笑了一声,“想来也是同床异梦的枕边人。”
“只要熟悉那人的动作语气神态,稍加模仿学习,再戴上人皮面具短时间内以假乱真是没问题的。”
“若是有人易容成哥哥,哪怕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我也能一眼认出来。”兰自迩明亮的眸子如同一汪春水,温柔地好似要溢出水来一样。
冷轻舟笑了笑,没有说话。
“哥哥,这是什么?”兰自迩拿过两团软绵绵的东西,有些好奇。
冷轻舟满头黑线,拍掉他作乱的手:“赶紧放下,用来隆胸的。”
“呃,”兰自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真没想到这两团硅胶是用来丰胸的。
被冷轻舟这么一说,耳尖也染上了可疑的红晕。乖乖地坐在一旁看人捯饬,不再动手动脚的。
终于冷轻舟换好了女装,兰自迩拿过梳子道:“我给哥哥挽个简单的发髻。昨晚的发髻太繁杂沉重,待会走路时恐怕会压得头疼。”
“好。”冷轻舟听了心里很是高兴。
果然破庙里救下兰自迩是个正确的决定,做事妥帖到他心坎里去了。
兰自迩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巧地在冷轻舟的白发间翻飞,不一会儿就挽了一个简单的流云发髻,
拿了一支紫色的流苏簪子插入发髻,前面簪了两朵紫色的小山茶花。
镜子里的人一头白发,清雅秀丽如天山上最圣洁的雪莲,雍容矜贵。身后站着一位鸦色长发的少年,一身红衣烈烈似火。
冷轻舟挑起一绺白发,似叹息又似自嘲:“还是三千青丝好看,也难怪美人怕迟暮。”
兰自迩俯下身子,在冷轻舟耳畔认真道:“哥哥就算白发也是极美的,更像是天上的神仙。我喜欢哥哥白发,这样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能找到哥哥。”
“你这张小嘴,惯是会说些甜言蜜语的来哄人开心。”
不得不说,被兰自迩这么一哄,冷轻舟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收拾好已经酉时,看了看窗外悄然升起的月亮,冷轻舟准备按照信上约定地点去念桥。
晚上的芙蓉城内依旧热闹,各种小摊贩推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在招揽生意。
自从官府说吸血僵尸案告破,凶手是个采花大盗,已经被关进大牢后,百姓们也不再害怕,街上都是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的,好不热闹。
等冷轻舟到达约定地点时,念桥边到处都是放孔明灯的男男女女,一时间难以分辨出人来。
就在冷轻舟左顾右盼时,一个青衫公子手执玉萧走了过来。
“不知在下可否为姑娘吹奏一曲?”
冷轻舟含笑点了点头。
悠扬的萧声如雨打芭蕉,风过竹林,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的一缕清风,似诉说着缱绻深情,轻轻拨动人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