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墨染有些无奈：“静王的事情我知道，但是父皇宠爱他，很多事情我也身不由己。”
就像当年看到父皇做一些违背正道的事情，他却无能为力一样。
即便他现在做了皇帝，但朝中的一些老臣还是向着太上皇，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这个皇帝。这也是他为何还要做皇帝，不去天一山庄找慕白的原因。
他想肃清朝堂，给胥子遥一个干干净净的朝堂，那毕竟是他的胞弟。
冷轻舟和兰自迩都只是坐着，没有说话。
“其实我很羡慕你。”胥墨染目光落在兰自迩身上，那是真心实意的羡慕。
“我的名声并不好，江湖朝堂谁不知道芍城城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兰自迩自嘲道。
“我想你当年屠了整个酆都城城主府，定是有原因的。”胥墨染微微笑了笑。
兰自迩稍微有些诧异，胥墨染一直自称我，没有用朕。
除了在天一山庄时拿身份压了一下人，其他时候都很随和，并没有什么架子，不管是做太子还是做皇帝。
江湖人都道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怒之下血洗城主府几百口人，却没人问一句为什么。
冷轻舟抓着兰自迩的手揉着安抚道：“你若是不想说，我们就不提。”
这么久，冷轻舟从不过问兰自迩之前的事情，因为他知道那是揭人伤疤。伤疤揭开后，只有血淋淋的伤口。
兰自迩已经够苦了，他虽然很想知道兰自迩的过去，但不想主动挑起。若兰自迩想说，他很愿意倾听。
一个被灭门的罪臣之子，流落江湖要吃多少苦，才能爬到这个位置，不是从小就锦衣玉食的胥墨染能够理解的。
兰自迩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酆都城城主就是个变态，在府里圈养了一批十几岁的小孩子做娈宠。”
第104章 我代替你去
“难怪酆都城每年都是失踪几十口幼童，竟然如此。”胥墨染咬牙切齿，“这等人死不足惜。”
“整个酆都城上行下效，都是如此。”兰自迩冷冷道，“我屠了城主府后那些官员才收敛一些，但也只是夹着尾巴做人。”
冷轻舟这才明白，芍城其实并不安稳，难怪温时宴时不时就要回去一趟。
难为兰自迩一直陪着自己，从不提其他的事情。
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迁就自己，默默付出。冷轻舟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融化了，他的阿迩怎么能这么好？
“阿迩，等京城事了我们回芍城吧。”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兰自迩有些意外，之前哥哥明明说京城事了就去幻灵岛了结往事的。
也罢，哥哥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就是想去看看，听说芍城城主为他心上人种了一城的芍药花，我可不得去看看。”冷轻舟打趣着。
当年他随手将路边姑娘送的芍药花转赠兰自迩，倒是没想到这人会凭这个就认为自己喜欢芍药花。
不过他现在确实很喜欢芍药花，花香味很好闻。要是闻不到，少不得要失眠了。
胥墨染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干咳了一声：“我很羡慕城主的恣意而为，但是我不能这样做，总不能直接把朝中看不顺眼的都杀了吧。”
兰自迩能做到，但他不能。他从小就是爱民如子，温润儒雅的太子，若是突然大肆杀人，恐怕只会引起朝野哗变。
“那有何难，你给个名单，我帮你把他们都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兰自迩不以为意，这样哥哥就能早点跟他回芍城了。
胥墨染表示头疼：“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遗留下来的问题呢？”
杀人根本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把人杀了后，留下一堆烂摊子，说不定会更乱。
到这一刻胥墨染也敞开心扉，跟两人道：“我并不想做这个皇帝，慕白不想违背族规，那便只能我卸去皇帝重担，过去天一山庄陪他。
但你们知道的，静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国家交到他手里是把万千子民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不能为了个人私欲，置天下百姓不顾。
大哥辰王向来厌恶朝堂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十几岁就自请戍边。他向往边疆的自由喜欢快意恩仇，是绝对不会做这个皇帝的。
闲王从小体弱多病，日日汤药不离身，朝堂之事只会让他劳心费神，恐损他心神。
我自幼被立为太子，这二十几年也算是为这个国家耗费心力了。我想用三年的时间肃清朝堂，然后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也是可笑，世人都追求的，却是他不想要的，说出来都没人会信。胥墨染说完后就不再出声。
冷轻舟却没有说话，他能理解胥子遥。当初真相揭开后，他拒绝了封王，就是不想再陷入这些无意义的内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