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张公子客气了。只是不知道张公子上门了,所为何事?”李小寒问道,两人都心知肚明,无缘无故,张二公子不会登她家的门。
张辅放下茶盏,举手行礼郑重说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请李姑娘帮忙。”
请我帮忙?
李小寒心中升起不明之感。凭张二公子的人脉地位资源,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帮忙的?
“想来以李姑娘的聪慧,必定已经留意到,府城附近粮价日涨。”张辅停了一下,却转过话题说道,“当日在牛集之中,我见李姑娘曾问过衙门官差,官府卖牛,是否只定城有?隔壁清城何时达?我现在可以告诉李姑娘,牛集一事,只定城有,连齐城都没有。”
果然当日自己买牛多嘴问官差那一句,被他看到猜到了,李小寒眉毛轻皱,只是这跟粮价有和关系?不能人家太孙在你的地盘里刷一刷名声,定王就忍不住想要筹粮造反?
“牛集只是表面,朝廷暗令,定王削兵。而且,今年定城十万大军的粮草,朝廷拖拖拉拉只给了五万军粮。因此,定王迫不得已,只能自己收购粮草,以致于粮价上涨。”张辅苦笑说道,“近年来,天气日渐寒冷,每年秋冬之计,西鞑牛羊冻伤死亡,他们存粮不够,必然过来抢夺。这是生存之战,从无侥幸之感。这时裁兵,剩下的士兵如何能抵抗西鞑骑兵。”
李小寒怒瞪张辅,这么秘密的消息,你为什么告诉我?
不知道知道得越多的人越短命是吗?
你麻烦我,你觉得我是有办法是吗?
我一介农女,哪里有什么办法!
“李姑娘莫怒,此话出自我口,入了你耳,我保证并无他人知晓。陈掌柜耳朵自己会闭起来。”
李小寒朝外看去,同福酒家陈掌柜蹲在离堂屋最远的院门外,而厨房里面李贤东他们貌似在叮叮当当,刚刚张辅的声音压得十分低,其他人估计最多只能听见他们在谈话,但是约莫是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只是李小寒自己不想听到这么重大的消息啊,吞了一口口水,略带干苦,这个时候,只能装弱了,“感谢张公子信任。只是,张公子跟我说这个也无用啊。军国大事,我等小民,力量低微,命如浮萍,不过是随波逐流,哪里有什么想法。”
其实心里疯狂在想,怪不得定王要囤粮,十万大军粮食不够,别说抵抗西鞑人,定王自己没有伤筋动骨一番,估计都稳不住。
搞政治的人心真的是太脏了。这样子来削定王兵权,先让定王自己削一波,再让西鞑帮忙削一波,即使定王撑住了,必定元气大伤。最好撑不住,西鞑人攻打过来了,朝廷再派兵支援掌管,定王这个藩王从此再无威胁。
但是,他们这些小民怎么办啊。
定王苦撑,必然从封地内加赋税征粮草。这还算好的,万一定王撑不住,西鞑入城,先遭殃的必然是定王下辖的民众,尤其他们这些定城附近的人,那是拉满了仇恨值。
怎么办,自己要不要先逃?
虽然记得书中定城附近没有被攻破过,定王的老巢也挺安稳。但是万事无绝对,万一自己这个蝴蝶扇一扇翅膀,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呢。
只是,逃又往哪里逃?
先不说,李贤东和王氏愿不愿意逃,即使愿意,拖家带口的,李小霜才豆丁大,自己一家三口,能算上有点战斗力的,只有李贤东,李贤东还只是一个老农民,哪里都没有苟在宗族里安全。
李小寒越想越觉得不妙,既恨张辅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又感激张辅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最终还是感谢站在了上风,知道得多,才能更好的提前的行动。
张辅看着李小寒快速变幻的脸色,解释道,“是我说得不够详尽,今年的军粮,已经筹集够了,李姑娘不必担心。”
李小寒松了一口气。
就是说,身为一地藩王,经营多年,还是最终的胜利者,怎么会被这区区五万军粮打败,很可能这囤粮囤到粮价上涨,也是做戏给朝廷看的。毕竟,朝廷也不相信定王这么干脆利落的裁兵啊,起码挣扎两下,最终没有办法只能裁军才正常。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苦了自己这些小民。还是欠缺了社会主义的铁拳啊。
心中咒骂百遍,不过李小寒还是忍不住放松了些许,定王还是狡猾些好,只是,“既然粮草问题已经解决,张公子找我做什么?”
虽然自己也不能解决粮草问题,但是粮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那就更不用找自己了。